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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柔被拉下去,没过一堂就全招了,比如万阳是她之前就安插在宫里的,比如这些年她收了哪些人的脏银等等等等。

    可唯独说出的,没有一个字关于穆丞相。

    顾南希听着上官珏带来的话,心里不住叹气,最终还是决定让白柔好走了,没再动刑逼问她。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的,还要白受苦,不如直接处死,给她个痛快。

    顾南希倚在暖阁小榻上,闭着眼思索着什么。

    突然她忍不住,向宫人问:“安陌卿哪去了?”

    一个正在擦书案的女侍怔了怔:“许久未见安公子了,奴以为是陛下吩咐了他做别的事......”

    顾南希心里一跳,心想不好,但还是压制着声音,平淡道:“可见茯苓?去把茯苓叫来。”

    得了命令的时候,茯苓正在小院里洗衣。

    茯苓知道顾南希现在心里肯定是焦灼的很,得了命令后扔下还没洗完的衣服就急匆匆去了龙阳宫。

    进了暖阁,顾南希屏退了众人,只留了茯苓一个人。

    茯苓福了福身:“陛下。”

    顾南希嗯了一下,心中无数个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口。

    茯苓意会,直接自己说起来:“陛下是在好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吧。那日晕倒后,群臣无首慌乱得很。长邱世子在宫里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控制了场面。”

    “穆丞相和白尚书都以为长邱世子在宫外,当时看到世子过来,表情.......”茯苓憋笑:“属实是不太好看。”

    “不过此事毕竟是白尚书提起,后来白尚书回过神后,提出要将陛下和凤后关入暗牢。”

    茯苓说着叹口气:“当时大理寺卿极力想揽过案子,可这案子理应交给刑部管.....所以最后还是.......”

    顾南希心中感慨,上官珏极力想揽过案子,无非是想让自己少吃点苦头吧。

    这件事从始至末,上官珏都不知情,更不知自己的计划,当时那么多证据指证自己,她还能相信自己是顾南希,真是......

    茯苓又道:“后来世子说,事情还未下定论,陛下和凤后都是金尊贵体,不可去暗牢,可奈何白柔执意如此......”

    “不过最后争执了半天,还是穆丞相替陛下求个情,白尚书才肯罢休,只关了凤后去暗牢,留了陛下在龙阳宫治病。”

    “穆丞相?”顾南希皱了皱眉:“她能有这么好心?”

    茯苓了然:“自然没有。是因为......当时傅贵君去求了情.....”

    傅裴去求的情?!

    顾南希心中不解,那为什么傅裴之前跟她说是世子求的情?

    茯苓又忧心忡忡:“虽说是陛下家事,我不好说什么。但.....但还是想提醒陛下一句,小心傅贵君。”

    顾南希闻言抬了抬头,示意茯苓继续说下去。

    “当日傅贵君跑去安佑殿,说的话倒没什么挑剔的,只是.....”

    茯苓看了一眼顾南希:“只是他眼神落在穆丞相身上许久......后来穆丞相又破天荒的为陛下说话,所以我担心.....”

    “其实这事我知道。”顾南希缓缓从小塌上站起来:“他确实是穆丞相的人,而且我那次大病,也是和他有关。”

    茯苓大骇:“陛下如何知道的?那....陛下又如何处置他?”

    “其实早就怀疑过。”顾南希叹口气:“现在......已经确定了。”

    “怪不得陛下大病后不如之前更宠爱傅贵君了.....”茯苓喃喃。

    顾南希心里轻笑,不如之前宠爱傅贵君好像不是因为这个......

    不过算了,反正也和茯苓解释不清,刚刚这个对话算是歪打正着。

    “那陛下打算......”

    “没什么打算,晾几天吧,让他知道错了就好。反正他现在好像也没想杀死我。”顾南希耸耸肩。

    茯苓闭了闭嘴,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刚说了陛下不怎么宠傅贵君,这下陛下就这么放过他了......这哪里是不宠?

    这种内外勾结的谋逆罪,处死都是轻的,自己家这位陛下竟然对他就是“晾几天”??

    不过顾南希心里想的是,傅裴先是不顾礼仪跑去安佑殿为自己求情,又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悉心照料自己,应该是......

    “应该是悔改了吧.....”顾南希喃喃。

    “什么?”茯苓问道。

    “没事。” 顾南希回过神,又道:“我的事就不用再细说了,左右我也醒过来了,再知道些细节也无用了。主要是.....主要是世子,安陌卿,还有......”

    顾南希深深看了茯苓一眼:“还有凤后。”

    茯苓知道顾南希担心着,紧忙说:“陛下后来被接回龙阳宫养病,穆丞相明里暗里透露着只允许傅贵君照看。凤后关进暗牢,再有就是龙阳宫和玉华宫的宫人,管事的、说的上号的也都被压到了大牢,安陌卿自然也......”

    茯苓看了看顾南希紧张的神色,知道顾南希最担心的是凤后,便捡着紧要的说了:“凤后那里起初我是要去看两眼的,可....凤后被关的罪名是在太大,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收买了几个里面的人,不过我进去看是没可能了,只能花些银子让他们善待凤后。”

    顾南希唏嘘,若不是当时在外人看来自己帝位不保,茯苓去个暗牢怎会如此费事?若换做之前,怕是要屁颠屁颠地迎着茯苓去。

    顾南希深深看了一眼茯苓,像是要把茯苓看的长出一块rou一样:“你虽然最近一直在邢鸽那里,但龙阳宫并未把你除名,你也该是在牢里的吧?”

    顾南希眼中露出担忧心疼:“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在牢里没受什么难吧?”

    茯苓心中一暖:“宫人们没犯什么大错,在牢里也没受什么罪,就是吃住是肯定不如宫里.......”茯苓说着,顿了一下,小声呢喃道:“安陌卿他........”

    顾南希心道不好,安陌卿短时间上位,怕是宫里不少人眼红他,现在落了难,说不准一堆人想着踩他一脚或者给他使使绊子。

    “安陌卿怎么了!”顾南希急切地问。

    “他......”茯苓扭捏了半天,终于小声说出:“被邢侍郎关到煌樊宫厢房去了......我也被邢侍郎带走了。”

    顾南希:???

    “不是.....”顾南希纳闷,“安陌卿怎么就被邢鸽关起来了?你......你不是就在....你.......”

    顾南希疑惑,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半天,终于明确地问了一句话:“邢鸽抓安陌卿干嘛?该不会是.....”

    茯苓稍稍脸红:“陛下想到哪里去了!”

    顾南希闭嘴,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听茯苓讲。

    “邢鸽抓安陌卿左不过是逼问一些关于陛下的事,好日后能全身而退。”

    顾南希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你们.....”

    茯苓顿了顿,脸色有些暗下来,“我知道陛下想的,安陌卿要出来只是我一动手的事。但,邢鸽早就控制了陌卿的奶奶,所以.....”

    "所以,你和安陌卿打算先将计就计,然后趁机把他奶奶救出来?"顾南希问。

    茯苓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年我在城外也没培养什么人手,安陌卿又这个样子,救他奶奶的事.......还得靠陛下了。”

    “那是自然,我早就答应过安陌卿,等这事结束后把他奶奶接入京中的。”顾南希瞪着眼看茯苓:“所以,他什么时候出来。”

    “呃.....这个嘛.....”茯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先让他再待一段时间吧。”

    顾南希会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茯苓:“哦~明白了,小情侣吵架了?哦不,不是吵架,是情趣。”

    顾南希点点头,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情侣之前的情趣确实是这样的,就是要时不时绑一下、关一下的。害,都是成年人嘛,都懂!”

    “陛下!”茯苓脸皮博,被说的红了脸。

    “好了好了。”顾南希收起嬉皮笑脸,严肃道:“经过这件事,虽没能扳倒穆丞相,但也算是给她了个教训,一时半会,她估计是不敢兴风作浪了。”

    顾南希叹口气:“既然如此,邢鸽也无大用处了,你.....”

    顾南希上前拉住了茯苓的手,柔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和陌卿了,尤其是你,可谓是身败名裂了。”

    茯苓眼中稍稍含泪,轻轻摇了摇头:“不辛苦,都是该做的。”

    随后茯苓又笑,“不过陛下月事那次,说的话倒真是有些伤人。”

    顾南希心里一软:“那日你走后我就后悔了,当时只想着如何让大家相信你我二人离间,不想却说话说重了.......茯苓,你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茯苓彻底笑了:“好啊,我确实想要一个补偿。”

    顾南希洗耳恭听。

    “安陌卿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