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悟兰因[肆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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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终章 烛老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他凌空癫狂笑着，诸葛渊的意识清晰的感知着那肉瘤之上脓液冲刷填补之下，肉瘤表面好像万物复苏，坑洼的纹路开始被填平，诸葛渊的意识被迫变得平稳，就在烛老想要加大力度的时候，忽然他被什么东西从空中径直砸落，他被那东西扑落在地上，紧跟上便是后背传来的剧痛，他转头挣扎看去，只见他的身上坐了一个红衣道士。 那道士一身红袍，上半身十分薄弱，像是刚长出来的，头颅，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衔接处都有红色的血线伤口，伤口上血肉翻在外面，明显一副只是放上去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掉不下来，再看那道士模样尚可，可是下手极为狠厉，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骨刺，他的手上一手一个尖锐的白色骨刀，一下又一下的插进烛老的身体，狠狠贯入又狠狠拔出，烛老的背脊角架只在这一会儿就已经在这道士的手下变成了一团血肉骨茬混杂的烂泥。 烛老认出了这道士是当年的那个红袍道长，他极为愤怒骂出声来：“竖子！！如果不是你当年破了我的洞府！！砸了我的炉子！坏了我的修行！！我又何至于此！！” 随即他立刻将自己巨大的尾巴从衣摆中伸出来，那尾巴上满是堆积生长的肉刺，那尾巴陡然抬起，姜黄色的脓液落了几滴在地面，顿时腐蚀出现了一处坑洼，他控制尾尖径直刺向李火旺，李火旺见状从他身上翻下，还不忘用足了力道踹了烛老一脚骂道：“你他妈的刚刚说的都什么屁话！我他妈什么都没干！诸葛渊什么时候是你造出来的了！你是不是有病！他明明是你捡回来的普通婴儿！” “是我给了他拥有力量的机会！是我让他有了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我，他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放屁！诸葛渊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人生！你他妈凭什么决定他要不要力量！又凭什么把你的狗屁大道加在他头上！要当心蟠自己去当！要成化身自己去成！” “这是他的命！！” “我去你妈的命！！！” 李火旺和烛老几招来回，烛老因为要对付他已经收了对于诸葛渊的禁锢，诸葛渊的身体落在了地上，从胸口和眉心的的大洞涌出大量的鲜血在他身下，可笑的是身体已经如此模样，他的意识也仍然清晰明了，但却完全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且看这边李火旺烛老二人已经打的密不可分，只见李火旺浑身被火焰包裹，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献祭全身皮肤，就在李火旺打算继续出招之际，却看到烛老的角架完好无损的又长了回去，烛老嘲讽道：“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吗！” 声落，烛老的身形直接巨大化，主屋的屋顶被他整个顶破，碎烂的房梁木屑四处乱砸，李火旺一边用自己身上的火焰烧掉那些木屑一边向着地上的诸葛渊跑去，烛老见状一声冷哼，李火旺身上的火焰骤然熄灭，不仅如此，李火旺的皮肤本应该是灼烧后的新伤，现如今却是像极了愈合中的旧伤，宛若大旱之后的土地一般，干裂的伤口蜘蛛网般覆盖住他身上较黑的皮肤，从裂口处涌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李火旺无暇顾及，一步一个血脚印扑向诸葛渊，就在他拖拽着诸葛渊从房屋中出去的一瞬间，房屋顿时坍塌。 李火旺转身望去，烛老已经变成了一个人面蛇身的巨大怪物，浑身被赤色的鳞片覆盖，鳞片缝隙中净是脓液流动，人面上是他不得章法的五官，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的数量更多了，歪七扭八的肆意生长，瞳孔发红，而他的角架也变成巨大的恶心肉翼，畸形的长在他的后背上，肥大的蛇身上是人类的五脏六腑巨大化后被随意拉长的模样，肠子和肝脏搅和在了一起，又卷着胃囊拉伸着抻开，身上还覆盖着极少不知来源的白色细丝与他身体模样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太过突兀根本看不出来。 那烛老人面开口说道：“真是自不量力！你现在处于我的时间，你不可能赢得了我！” 李火旺完全不管他在说什么，诸葛渊如今在他身后的地面上躺着，他绝对不会后退，脊骨剑和其他剑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李火旺一咬牙，死死盯着烛老一声怒吼：“给我消失！！！” 随着李火旺的喊声，烛老身体开始扭曲，可是李火旺的脑袋已经逐渐开裂，就在烛老的人面出现一丝裂纹时，却忽然恢复正常，烛老对着李火旺哈哈大笑：“哈哈哈我逗你的！！这是我的时间领域！！不过是心素小小迷惘！你奈我何！！！” 紧接着烛老尾巴一甩，这一次李火旺没能躲开，他直接被狠狠打落在地，顿时开裂的脑袋没了一半儿，李火旺吐掉口中鲜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烛老一尾巴又将他拍回地面，毫不留情打碎了李火旺浑身的骨头，李火旺顿时变成一团肉酱，烛老十分得意的又是一尾巴落下，就在此时，烛老眼前一阵剧痛，他被剜走了两只眼睛！！ 烛老勉强睁开自己的其他眼睛向下狠手的罪魁祸首望去，却发现那人竟然是另一个李火旺！烛老猛地看向方才那团肉酱，那处空空如也！ 方才被他打成肉酱的李火旺不过是一个修出来的假货！ 烛老愤怒的看向把玩他眼珠的李火旺，一声怪声从他口中释放，李火旺顿时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干枯衰老和胚胎血肉的变化再一次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只见李火旺感受到这怪物供给给他的非罡后，第一时间将自己身体修回原样，紧跟着他盘腿坐地，口中喃喃自语，在他身后另一个李火旺刚刚出现一个头颅就风化老死，他不放弃继续念咒，可是再出现的竟然是一团胚胎烂肉！ 李火旺怒极就将自己上半身下半身分开，意识分裂同时修真，就在两个李火旺同时出现，天地开始出现异象，李火旺心中一动，他感觉到了斗姥的凝视！ 就在此时，烛老烦躁的一声冷哼，两个李火旺的头颅以老化和退化的变化同时进行，只是眨眼间，施法就被打断，其中一个李火旺就还剩下半身半个骨架，上半身已然退化没了，而另一个李火旺也被那诡异的变化裹住，被痛觉强化过的身体不是开玩笑的，烛老那诡异的法术完全不逊色于给李火旺削骨扒皮，李火旺几乎要疼的失去意识。 李火旺猛地一声嘶喊，毫不犹豫将《大千录》摔落在地，他握紧手中骨刀，直接刺入自己胸口上的血肉混杂的焦黑裂口，一声嘶喊，手上猛地下拉，鲜红的血液从那灼烧干裂的前胸喷涌而出，紧接着李火旺果断将手中另一把骨刀也插入了自己的身体，他低头一声闷哼，手臂之上青筋暴起，双手将那骨刀上的骨茬缺口卡进自己的焦黑发硬的人皮上，粗糙尖锐的骨刀勾紧胸口破开的伤口边缘，李火旺猛地发力一拉，体内的一切径直暴露出来，老化的脏腑，初生的脾脏，一览无遗。 李火旺不敢犹豫，生怕过会儿这招都没办法用，他将自己整个贴在《大千录》上，骷髅嘴巴开口咔嗒作响，话语中混杂着撕裂的痛苦。 “金肺！木肝！水肾！土脾！” “火心！！” 而后李火旺感受着体内迅速又充实起来，逐渐填充的蠕虫愈来愈多，那些蠕虫肆意妄为的在他空荡荡的体内钻着，随着空隙被这些蠕虫一一填满，李火旺逐渐感觉不到痛了，他迅速将旁边自己的半个骨架拆开，全数投掷到烛老的巨大身体上，烛老的身体随着碎骨砸落，一下下裂开，却又恢复成原样，烛老轻蔑的看了李火旺一眼，将尾巴伸向了躺在地上的诸葛渊。 李火旺见状大骂一声急忙奔赶过去，烛老动作十分迅速，就在此时，他的尾巴顿时拐了个弯，插入了赶来的李火旺腹中，李火旺丝毫感觉不到痛，死了的蠕虫又出现新的补上，可是烛老却用尾巴尖在他腹中打了个转，像是结了个印，那些蠕虫顿时老死腐烂回归虫蛹，堆积在李火旺空荡荡的腹腔，黑色的虫尸和白色的虫蛹一团团的黏在他的体内，李火旺顿时再次感觉剧痛不已，摔坐在地，他的置闰五行竟就这么简单的被破了！ 烛老不想与他继续纠缠，诸葛渊的重组更为重要，烛老一个发力就要将李火旺撕裂，李火旺头皮发麻，破口大骂：“季灾！！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斗姥！巴虺！！你们白玉京的司命都是废物吗！！” 不对！！不对！！有人！有危险！！！ 李火旺猛地起身！当即从二楼房中跑出来！有大事发生了！！果不其然！无论是赵雷还是巴楠旭，赵霜点还是五琦，他们都通通不见了！他呲目欲裂的看着安然无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清旺来，蹬蹬蹬跑下楼来到他面前就要动手，清旺来见状好心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李火旺径直接过摔在了地上，茶杯碎的四分五裂。 清旺来面露一丝无奈，缓声道：“李火旺，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别他妈给我废话！他们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把他们全杀了！”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清旺来还想继续说话却被李火旺径直打断，李火旺根本不听他说话，他将清旺来扑倒在沙发上就去摸他腰间的枪，清旺来按住他的手企图阻止，李火旺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将他脸打向一边，眼镜也被打歪了，他喊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清旺来不再说话，迅速动作伸手摸向沙发底，然后将枪柄卡在虎口，极为随意的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李火旺的太阳穴上，李火旺的动作被迫停下，眼中是歇斯底里的怒火，这个疯子！竟然把枪藏在这里！ 清旺来一手持枪，一手扶了一下镜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呢？” “咔嗒”一声，李火旺听到上膛的声音。 李火旺忽的感觉眼前白影一闪，在他体内翻云覆雨的尾巴顿时失去了气劲，烛老那尾巴上本就稀少的白丝陡然消失了，李火旺猛地抬头，只见本该躺在地上的诸葛渊，一身白衣，满身脏污地护在他身前，他一手背后，另一只手只是伸出两指作剑状，李火旺看着他的后背哑然失声，诸葛渊现如今根本没有厉害的神通，可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是真的将烛老的尾巴斩断了，他的身影莹莹泛着白光，细如发丝的白线竟然缠在他的身上，似有若无，极不稳定。 清旺来轻轻笑了一声，对着李火旺的眼睛说道：“不要想着抢我的枪，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李火旺感觉清旺来的话语像极了恶狼，他极力扼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想法，喘了口粗气说道：“我很理智，你把枪收了，你不是说站在我这边吗？那你为什么把枪对着我？” 清旺来对此温和回道：“为了我的自身安全，我们还是保持一会儿这个姿势吧，李火旺。” 烛老十分震惊的看着自己忽然失去劲力的尾巴，他看着眼前的诸葛渊，震惊道：“你的意识怎么可能行动自如！你应该被重组了才是！！这白光...！你居然还没有被三清拒绝...！！” 诸葛渊一身白衣，满身脏污，迎风而立，缓缓说道：“送他回去。” 烛老怒极：“你凭什么让我送他回去！他该死！” 诸葛渊没有搭理他，只是转身走向李火旺，单膝跪地与他平视，温和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小生每次见你，你都是如此狼狈，今日初见还好，之后却实在难受，还好你没事。” 李火旺刚想张口，诸葛渊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紧跟着他倾身上前，对着李火旺的眉心深深地吻了上去，李火旺眸子骤缩，诸葛渊却在这记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吻过后，轻轻拍在了李火旺的肩上，李火旺顿时感觉自己被那熟悉的白色丝线攀附而上，半点话语都说不出，浑身虚弱无力，他身上的变化也尽数停止了。 李火旺无计可施，只能被白丝缠缚定住，伏在清旺来身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清旺来也不说话，好像那枪根本不存在似的，如果不是那枪口仍然平稳抵在李火旺的太阳穴上的话。 李火旺不打算放弃抢枪，他疯狂思索办法，清旺来抬头就能看到李火旺疯狂转动的眼珠子，他手上一动，枪托径直打在了李火旺的颈侧，李火旺顿时失去了意识，清旺来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将没有子弹的枪放回了沙发底，一手揽住李火旺，一手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神落在虚空，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说与何人听。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诸葛渊此时起身走向烛老，声音有礼却难掩冷涩：“送他回去，回到他所在的时间，小生知道你可以做到，只要你帮我送他回去，小生愿承担责任，自愿蟠结三身旧之上，收余恨，免娇嗔，成为司命容器化身，毕生护佑大齐。” 烛老冷笑：“你是不是忘记了，是我创造了你，只要我一个念头，你就可以立刻消失于这天地间！” “三清早就在小生身上种下了种子...”诸葛渊想到自己师傅那团虚影之上随风而动的拂尘，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小生如今已有部分蟠结，你杀不了小生的。” 烛老默然片刻：“可我还是可以杀了他，这是我的时间，你也杀不了我。” “他有任何不慎，小生立刻自毁，绝不苟活。” “你！” 李火旺自诸葛渊方才开口说话便就开始挣扎，可是包裹他的细线越来越多，那些细线贴着他焦黑皮肤上的坑洼游走，又在他空荡的体内肆意纠缠，李火旺被那些柔软的细线紧紧束缚住，他说不出话，只能呜咽出声，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身体朝着诸葛渊的方向，可是诸葛渊却一直不回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动静，只是在和烛老不断说话。 李火旺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让诸葛渊回头，他的哭喊怒骂全部变成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在地面变成了一小片水渍。 二人谈定后，烛老只得用回到过去的完整尾巴将李火旺卷起，他的巨大肉翼在空中划出缝隙就要将李火旺扔出去，李火旺奋力反抗着，捆着他的丝线不知为何骤然一松，诸葛渊转身想在他回去之间在看他一眼，只见李火旺朝着他径直扑过来，李火旺随着身子降落却看到地面愈来愈红，诸葛渊的身形越来越细，头颅越来越小，一声闷响，李火旺如愿落在诸葛渊所在的位置，却纹丝不动。 李火旺跪在血肉地面上，双手伏地，他的身子下面压的是他的脊骨剑。 李火旺的眼泪还在不住地滑落，他忽然留意到什么，几乎有些仓皇的起身拉开自己的衣袍确认，他茫然地摸索，手足无措的查看自己的身体。 完好无损。 不仅完好无损，甚至少了很多伤疤。 所以刚刚的都是幻觉吗！还是说现在才是幻觉！！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方才那般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为什么！凭什么！！！ 李火旺抱着自己的头颅，狠狠的砸落在脊骨剑的细小头颅上，一下又一下，他的额头被砸出了血，白色颅骨都冒出了尖儿，鲜血混杂着泪水不断地滴落在脊骨剑上，李火旺喘着粗气，弓起上身抱头痛哭，他的脑袋与脊骨剑的细小头颅抵在一处，双手又控制不住的狠狠砸了几下地面，这才从痛哭转成了呜咽。 半晌，李火旺忽觉触感不对，他骤然抬起头来，与诸葛渊的黑色眸子对视了个正着。 “让李兄如此难过，是小生的不是，小生在这里向李兄赔罪了。” 诸葛渊眸中盛满了熟悉的关切，他抬起手轻轻擦去李火旺的眼泪，不经意的揉弄了一下这人红肿的眼眶，李火旺全然没注意到诸葛渊的动作，他抬手掐住诸葛渊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地面上，二人直值对视着，李火旺的手臂青筋暴起，手上气力明显不留情分，诸葛渊半分挣扎没有任他动作，随着李火旺的力气越来越大，诸葛渊的脑袋被他直接拧了下来，李火旺捧着诸葛渊的脑袋木木的发呆，他跪坐在诸葛渊的身上，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他手上的脑袋就消失了，他低头，诸葛渊正面色从容的看着他。 “李兄，确认如何？” “你是真的。” 一语刚落，李火旺狠狠地给了诸葛渊一拳，诸葛渊的脸颊被猛地打向一边，顿时青紫一片，他没忍住用舌尖抵了抵有些破皮的口腔，轻道：“李兄果然聪明。” “诸葛渊，你他妈才是疯子！”李火旺咬牙切齿，眼眶泛红的说道。 诸葛渊从地上起身，李火旺跨坐在他的身上，二人未语，对视片刻，诸葛渊伸手将他拥在了怀里，开怀笑道：“李兄，人生在世如春梦，你我二人，难得一见。” 李火旺紧紧埋在诸葛渊怀里，双手狠狠抓着诸葛渊的衣襟，身子一颤一颤的不住抖动，显然在哭，诸葛渊将人拥的更紧了些，他顺了顺李火旺的头发，又怕他闷着，哭的太热，伸手便在腰间拿起写着天生我才的扇子，打开扇子对着怀中的人轻轻扇着，也有想要转移李火旺的注意力的想法在，诸葛渊开始说话。 “此处是烛老的腹腔，他应该是从大齐尾随你，趁你不备将你吞吃入腹的，他想吃了你以补给自己。烛老应该是因为大齐天灾的原因，控制时间的能力变得十分不稳定，所以一开始小生才能现身一瞬，可是当时却发现自己只能存在于脊骨剑上，不能成形，想来是不稳定的能力将脊骨剑送至了小生的自我意识还在这把剑上的时候。” “之后小生只能勉强借用他的意识，用了些法子将他的意识模糊，为你提供一些保障，却没想到，他的意识如此强悍，竟将你我二人卷进了过去的时间洪流，在不同节点来回穿梭，也是这时候小生才意识到，竟是这时。” 李火旺直起身来，双眼红肿，皱眉问他：“我听不懂，你说明白些，什么这时？” “小生与你的相识，竟是在这时。” 李火旺听见此话直接提起诸葛渊的衣领，愤然喊道：“所以！当年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你是有这些记忆的！！” “小生并不是此意。时间的不稳定叠加在脊骨剑上，小生本就是一团过去残留的意识，当年的记忆封锁也是烛老亲手所设，所以，小生的记忆是在进入腹腔后，被他控制不住地用他自己的能力强制解开的。” 李火旺动作顿了顿，松开了诸葛渊的衣领，继续说道：“那之后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之后小生的意识随着时间洪流的历史穿插，一直存在于不同自己的体内，直到方才李兄你从缝隙中出来，那时候你扑向小生，小生才得以和你一起出来。” 李火旺默然不语，接下来的他猜得没错。 方才诸葛渊一现身，结合自己少了许多伤疤的身体，李火旺就猜测是烛老的时间控制能力，当然也有怀疑是否是幻觉，可是诸葛渊毫不挣扎，满怀信任的看着他，李火旺就知道自己恐怕猜对了。 幻觉诸葛渊会欺骗自己，只有真的诸葛渊才是信任自己的。所以他拧掉了诸葛渊的脑袋，一切果然如他所料，他恢复了模样。 看，他分得清，这不是幻觉，是真的诸葛渊。 哪怕只存在于当下。 诸葛渊理了理李火旺的衣衫，缓声说道：“小生可以感觉到，小生这个样子维持不了多久，烛老食言在先，前去寻李兄麻烦，他之前就被天灾重创，又在没有脊骨剑的帮助下，强行穿越两界缝隙，仅存的能量在方才的时间洪流中，也被李兄打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已是苟延残喘，也算自食恶果，李兄想要出去很简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行陨落，尸体回归虚无，这也是他与时间签订的巫契所要付出的代价。” 李火旺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诸葛渊忽的想起自己那枚眉心吻，那个吻冰凉又悔恨，在那个时刻于他而言，那是沉重的告别，现如今诸葛渊情不自禁，伸手再次将李火旺扣在怀中，他倾身低头，又在李火旺的眉心烙下了一个吻，柔软又坚定，这次，是为了来日的再次重逢。 然，触感刚至，便消失了。 小生并不想怎么办，不过是早悟兰因罢了，虽九死其犹未悔。 李火旺眼见着被他抱住的诸葛渊微微有些透明，他的鼻头一酸，诸葛渊没忍住伸手曲指刮了一下李火旺的鼻尖，却不想径直穿了过去，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难掩的失望，李火旺刚想俯身上前，他想抱住的人和抱住他的人，瞬间就破碎成满天光点，与他周围的血肉墙面一样，尽数归于虚无。 李火旺双手抱了个空，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垂着头一声不吭，脊骨剑在他面前的草地上躺着，李火旺很是平静的把脊骨剑插入了背后，而后跪坐在原地，坐在这四散纷飞的光点中，一动不动。 光点尽数不见后，李火旺起身背着脊骨剑向着远处走去。 那是一片翠绿色的竹林，竹林里藏着一座幽静典雅的两层竹楼，那里有人在等他，所以他得快点去，去赴一场重逢的约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