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蜂引蝶

    傍晚，任岸要出去，蘧浩和宋径书约他打球，卓亦的脚伤好了，也可以玩了，一到考试期间，学校莫名冷清，明明都还放假，为什么要这么安静，他们都受不了这样的冷清，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他们想玩就玩。

    “一起去？”他摸摸披了毯子的沙梨，询问道。

    沙梨眼帘半睁，眼尾轻挑，懒懒道：“不去。”

    任岸有些意外，他以为沙梨会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每个喜欢他的女孩几乎都爱黏他，包括姚琴也一样。

    难道是刚刚做得太狠了？毕竟沙梨才第三次，或许还没习惯他做爱时的疾风骤雨，他心中有些怜意，思索道：“要给你带点什么回来吗？”

    沙梨看了他一眼，浅浅笑了一下，爬起来吊住他，米白色的毛毯从她肩头滑落，身上雪肤落了许多暧昧的红痕：“带我不如带上姚琴？你还没正式跟她分手。”

    任岸揽住她，怀里的人又柔又嫩，大手不可遏制地上下抚摸，答应了：“我知道了。”

    屋外天色明亮，却已经是下午4点了，任岸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沙梨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想起答应沙圆圆要每周和她打一次电话的事，便给她拨了过去。

    那头接的特别快，只一声响亮又兴奋的“姐姐”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客厅。

    沙圆圆的脑袋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仿佛是像从里面钻进去找沙梨。

    沙梨温笑起来，眉间带着徐徐暖意：“宝贝，放学到家了？”

    沙圆圆狂点头：“早就放学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一只小手挡在嘴边，神神秘秘地说，“姐姐，我给你看看我在学校画得全家福哦。”

    话音一落，沙梨便听见“哒哒”的脚步声，她忙一叠声地唤：“慢一点，不着急。”

    沙圆圆几乎是跑进自己的小房间，然后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前立着，随后拉开抽屉抽出一张8寸的大纸挡在自己脸上，又后退几步，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看得清吗？”

    沙梨笑着：“看得清啊。”她夸道，“画得非常好看。”

    色彩鲜艳的画面上，蓝天和草地涂满蓝色和绿色，黄色的太阳又大又圆，苍劲的大树还结着红艳艳的苹果。沙圆圆的想象力着实一般般。

    草地上立有五个人。

    沙先生和沙女士站在中间，身后站着三个孩子，沙圆圆、沙梨还有已经死去的大姐姐沙果果。

    圆圆这个名字还是姐姐在时取得，随后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小朋友只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读书，而且每年生日都会她寄来礼物，所以她也总是记得果果姐姐。

    沙圆圆从纸张旁边露出脑袋，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吗？”

    沙梨微笑着肯定道：“真的。”

    沙圆圆羞涩地将画收起，大方道：“那我把它送给姐姐。”

    她一笑：“谢谢宝贝。”黑曜石般的瞳仁深处，是她闪动的亮光，晕着湿漉漉的水色。

    小朋友又开始讲幼儿园的事。

    每天都得到小红花，默默和欣欣挑食，她是小班里公认最可爱小朋友等等。

    沙梨耐心听着，彼此有问有答，聊了很久才挂了电话。她盘腿靠坐在沙发，发起呆来，久久没有动一下，四下安静得只有屋外的蝉鸣，哪怕是封闭的高楼，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5点的时候，阿姨又来了。

    沙梨给任岸发消息：【你晚饭回来吃吗？】

    任岸回得还挺快：【不了，你自己吃吧？】

    沙梨没有回，她跑去跟阿姨唠嗑。

    “嬢嬢，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咧？”

    “西红柿炒鸡蛋、黄牛炒肉，你还想吃什么？嬢嬢给你做。”

    “不用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那任先生今晚不回来了？”

    “嗯，他有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咧，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

    “我叫沙梨。沙滩的沙，雪梨的梨。”

    “这个名字好听的，人嘛也长得好看。”

    “阿姨，你帮任岸做多久的饭了？”

    “两三年了。”

    “这么久？”

    “是啊，这个房子都装修过两次了，我都一直在。”

    “为什么装修两次啊？”

    “欸，具体我也不晓得，好像是小岸和他女朋友闹矛盾咯。”她压低声音敲咪咪地说，“那个姑娘想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小岸不许，努，原本三个房间有两个可以住人，现在只有就只一个卧室咯。”

    沙梨长长地“哦”了一声。

    阿姨上下看看她，悄声同她说：“她们都没有你厉害的。”

    沙梨羞涩了一下：“我年纪小，在沃南没有认识的人，任岸怕我一个人走丢。”

    阿姨感叹：“小岸条件好，人么还聪明，讨小姑娘喜欢。”

    沙梨浅笑，道：“是啊。”

    他自顾做个招蜂引蝶的花瓶，花瓶里的花高贵稀有，越开越好，自然有虫子靠上来，甚至还会为花打架，打着打着就波及到围观的另一批虫子。

    她帮阿姨打了鸡蛋，又洗了西红柿：“阿姨，我先上去看会书。”

    “诶，你去吧，饭好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