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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高了

    

长高了



    五月,发生了一件事。

    何辛楠的母亲来找沙梨。她儿子获得报送的名额,本来是很顺利的,但是最近发生了一点事,她不得不给儿子换个学校读。

    何辛楠年纪小,又有心仪的女孩儿,他情绪低落,她便不得不来找那个女孩儿。

    沙梨是不知道何家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母亲要这么着急地找上她,按理说就算要插手儿子的恋情也应该是等结婚的时候吧?何况他俩根本没恋情,她对何辛楠有感激之情,但绝不喜欢他。

    他母亲的意思很简单,希望能和他儿子摊牌,让他死心。她态度还算温和,没有恶语相向,只是透露何家有意和另一家人的女儿订婚。

    沙梨问:“何辛楠怎么想?”

    这位优雅的女士说:“他最近在准备出国。”

    沙梨恍然,总觉得何家的事不是一般的大。要让自己的孩子逃去国外,她见识有限,不是很理解。毕竟现在社会犯再大的最也祸及不到家人。

    有钱人家的事,她管不着,只尽量配合:“希望何辛楠未来能一切顺利。”

    他母亲感谢了她。

    沙梨说:“不客气,他帮了我很多,是我该感激他。”

    他母亲十分诚恳,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他,所以请你直接拒绝他,不管是温和的还是激烈的,我都保证何家和我儿子都不会记恨你,我们会感谢你。你是个好姑娘,上进知礼,是辛楠没有这个福气”

    沙梨同意了。

    何辛楠最近是有些萎靡,毕竟家里突然就要倒了,他爸说不定要去坐牢。何家只有他一个孩子,爷爷和父亲都希望他出国。官路虽然断了,商路却还有他爷爷在,只是一时需要可靠的盟友。外公家里也是这个意思,何家要是跌落下来,再往上爬会很费力,不如一开始就找个后背,能托着就托着,再起飞会就轻易很多了。

    联姻是最合适的手段,虽然他才18岁。

    他真的憔悴很多,沙梨张了张嘴,何辛楠已经知道她要说的:“沙梨,你不用说,我妈妈一定找过你吧?”

    她想了想,怕他误会,解释道:“你妈妈没有为难我。”她关心道,“你还好吗?”

    何辛楠勉强着冲她笑笑:“我还好,都会过去的。只是家里的柱子突然倒了,我就必须顶上去,一点缓冲都没有,有些吃力而已。”

    他想得挺明白的,也是,本来就很聪明。沙梨嗯了声。

    何辛楠说:“可惜我还没追到你,本来想着就算高中不行,大学也一定能行的。”

    沙梨道:“就算到了大学我也不会让自己喜欢上你的,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何辛楠看了她良久,突然笑了下:“从高二分班开始我就关注你了,因为你,我对任岸哥的了解一点都不比你少。”

    “关注”这个词有时候也有深有浅,何辛楠显然关注得很深。

    沙梨没想到这遭,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何辛楠也许只是以为她单纯地迷恋任岸,她不会跟他说更多。

    他确实这么以为:“以后常联系,说不定我能替你出谋划策。”

    她展颜,答应下来:“好啊。”

    何辛楠没多久就出国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转折,他的转折在18岁,正年轻的时候,已经很好了,沙梨真心地希望他能永远积极热情地生活下去,她也肯定何辛楠这样聪明的少年一定能走得很远。

    转瞬6月,高考,她不许自己分心,任岸的加油短信都没看,只在考完后她稍稍松下一口气时才顺手回复:【考不到就复读。】

    任岸没有回。

    何家的新闻在6月中旬报出来,身为芳市税务局的副局长带头贪污,性质恶劣,革职查办。板上钉钉地有十年以上牢狱罪,跟何家有关系的官员以及在商合作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第一个接受调查的就是蘧家。不过所幸,蘧家没有牵连太深,账面上有些漏洞,罚了几倍的款,还在能承受范围内。

    沙梨刷到新闻时正在做银耳牛奶汤,网友们都在叫好,她想:何辛楠出国是对的,国内的舆论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

    沙圆圆出院了,医生说现在情况稳定,可以先回家。

    她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性格很像男孩,喜欢的东西也很男生,幼儿园里兄弟也很多,还很贪吃。现在就扒着岛台,急迫地催她:“姐姐,可不可以先给我盛一碗。”

    沙梨说好,她便又问:“可不可以帮我打包三份。我想带去幼儿园。”

    沙梨好笑道:“又是哪些小男生求得你?”

    沙圆圆仰着脸,童言童语:“不是啦,我在医院的时候,默默和欣欣都有来看我,有一次看到我在吃银耳牛奶,就也想要。”

    她的眼睛很亮,睫毛也长,鼻子挺翘,嘴唇很薄,头发有些自然卷,在胎毛那里,是个与众不同却绝对可爱的小孩。

    沙梨愿意满足小朋友们的愿望:“那你多挑几个盒子,我帮你装起来。”

    沙圆圆说好,转身跑开了。

    沙圆圆能在学校这么受欢迎,多亏了自己的姐姐,姐姐做的银耳汤最好喝了,不仅她喜欢,幼儿园的小朋友也喜欢,想要喝到银耳汤就必须要和她成为好朋友。

    她挑了彩色的玻璃打包盒,让沙梨给她装的满满的。

    她最近都没什么事,每天送沙圆圆的任务就落在她的头上。早起时,要是小朋友还没起床,她就去挠挠痒,让她自己穿好衣服,然后骑上小车载她走。

    她在校门口和她的妹妹挥手,每次都看着她进了教室才离开。小姑娘的卷毛藏在额下,晨光穿过卷曲的发梢,晕出淡金的颜色,她蹦跳着被一群小孩儿围住,牵住第一拨冲到她面前的两个小孩的手,亲亲热热被同学迎回幼儿园。

    沙梨望着这群小孩儿走不见了才离开。

    晚上的时候,她跟父母提了想出去和同学毕业旅行的事,沙海和陈可没有反对,但也提出必须时常联系。

    沙圆圆补充说每周都要视频,沙梨答应了,她们才准她走。

    她一个人去办了护照和签证,沙海和陈可不知道,她办这些也是以防万一,听说任岸每年暑假都会去自己的岛上玩一段时间,也许就用得上。

    她和同学一起去了机场,她去的是沃南,同学去的是西藏。

    收到沙梨的消息时,任岸在开校学生会干部会议,确认下一届干部人选。

    他们马上大四了,学生会干部会进行一番轮换,会议由主席主持。

    任岸坐在首位,听下面热火朝天地推举各自看好的干事和团会部长。

    快七月的天,蝉鸣声嗡嗡作响,和下面的干部们有的一比。

    一颗梨子:【你猜我现在在哪?】

    任岸点了点桌子,清润的嗓音带来凉风,打散了席上的火热,他对大家道:“先投票吧,平票再论在会的表现。”不要浪费时间了。

    众人没有异议,办公室主任准备投票的东西,任岸拿起手机,回道:【来找我了?】

    一颗梨子发了惊讶的表情包,他显然猜对了:【我在开会,很快过去,你去图书馆看会儿书。】

    一颗梨子:【可是我没有校园卡,进不去图书馆。】

    任岸:【你先过去,我让人给你送。】

    一颗梨子:【OK表情包。】

    来送卡的人是个不认识的人,他递上任岸的校园通后,急急忙忙地走了,沙梨只来得及说声谢谢。

    沃南大学图书馆据说是医学资料最丰富的图书馆,这些资料需要专业的知识,沙梨还看不懂。她挑了本医学遗传,在一个凉快的角落坐着看。

    这是一本讲述人类基因组和分子遗传学技术的书,以沙梨现有的生物学知识,能看懂七八分。

    基础知识大部分都和高中生物所学重合,沙梨都懂,因此看得还算快,看着看着一下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她看着天色愣了愣,拿出手机来,任岸的消息和电话在一个小时之前,她进了图书馆就把手机静音了,因此没有听到。

    她将书合上,从图书馆出来就给任岸回了过去。

    那边一下就接通了,她很抱歉:“我在看书,看入迷了,一时没看时间,你现在在哪?我在图书馆门口。”

    任岸好像没有生气,语气温和地道:“在那等我,我去接你。”

    沙梨嗷了声,在门口等着。他没一会儿就来了,站在台阶下喊了声:“沙梨。”

    准确来讲这是他们第三次交集,任岸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抬头,笑起来往下跑,跑到任岸面前,好久没看到他,怎么也有两个多月,虽然有些紧张,但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熟稔而自然:“你换发型了。”

    任岸淡淡地嗯了声,比了比她脑袋:“你长高了一点。”

    他接了她的话,沙梨眼睛亮亮的,惊喜道:“真的吗?这你都能看出来?”

    任岸浅笑了一下:“你行李呢?”

    “哦,在酒店。”

    任岸转身,边走边道:“走吧。”

    沙梨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很活泼的样子:“学校好大,图书馆也漂亮,真想直接开学。”任岸瞥了她一眼,那双通红的双耳在暗示主人心底另外的隐秘期待。

    芳中有许多他的故事,明面上他是老师们心中优秀到不行的学生,校电视台主持分配给他,学生会纪委的位置也落在他头上,省级以上的学科类竞赛必有他一席之地,更不要说七七八八的大小奖项。在老师们看来,他除了性格有些孤傲几乎没有缺点。

    但是私底下,只有同学之间才知道,任岸十分冷漠,从不主动帮助同学,那些老师以为的孤傲实际就是这种冷漠。

    抽烟从初中就会了,从没打算戒。会跟卓亦等人翻墙出去找乐子,还能不被记名字。

    很少打架,因为已经是老大了,并不需要亲自动手。

    他当所谓的“好学生”是个极致,当“坏学生”也是个极致,从哪一面看上去都是近乎完美的。

    他不知道沙梨了解他多少,是一个后辈被学校的宣传所吸引然后盲目的崇拜还是对他的其他事迹也有所了解继而甘之如饴。

    人的生理表现很有趣,比如看似镇定实则紧张的眼神,比如交欢时不由自主地靠近。

    再比如此刻这双完全控制不住的透红的双耳。

    他带她到自己的车位前,替她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