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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_终章_饕餮夫人_番茄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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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不上楼了,就在这,我现在就想要你。”

    王识从进门就开始吻,一路把白斐推倒在客厅沙发上。夜礼服外套两人进门的时候就给彼此扒了。王识摘了白斐的眼镜随手丢在地毯上,吻人的睫毛,吻人的泪痣,吻人的梨涡,深深吻那心形唇。

    白斐被他吻得气喘,伸手撕他的衬衣,“那你就来要。”王识今天打了个小领结,白斐扯了半天没扯下来,干脆不管,只忙着解扣子。王识的下体隔着西装裤顶他,边吻边解白斐的皮带,“大白,别管衬衣了,管管下面。”白斐睨他一眼,手指已经插进他衬衣和胸膛之间。是觊觎已久,王识的胸肌很漂亮,比自己弹,比自己厚,练八极拳一身肌肉都劲薄,无缘练出这么饱满的肌肉——不过以后王识的就是他的。他肆意抓揉忽地掐在王识乳首上,王识鼻音里“嗯”声睁大了眼睛,白斐狭长眼尾挑起好整以暇的弧度,微阖的睫毛,眼神飘来,竟烟视一般迷离勾人,轻喘着催促,“快点。”

    王识脑子里的弦都烧断了,一把褪掉了白斐裤子,又伸手去抽自己皮带,两个人一滚翻上沙发——王识现在最不像话,领结还系在脖子上,衬衣已不翼而飞,裤链大敞,裤子挂在胯骨上;白斐只开了两颗扣子,衣冠楚楚,只有裤子不见了,现在被压在皮沙发上洁白得发光,被王识恶意地拿粗烫的阴茎一下一下抽过股间,磨得哼哼唧唧的,雪白泛绯的脸醉态般含笑眄向王识,夹紧了腿。王识没见过这么浪的白斐,右腿别进他腿间一顶一抬,已把人修长左腿盘到自己腰上,咬着人下巴就插进去了。

    “呼”两人都是惊喘,原来情绪到了可以不做扩张,只要水多,这么紧也能进。王识一手撸到白斐粗烫深粉的阴茎上,一手掌在白斐腰上摁着人就大力抽插起来。白斐爽得下三白翻上去些,眼神都散了,心形唇嘶嘶喘息着,隐约可见红舌尖。只有在王识胸前用力抓拧的手指显示他还没昏过去。王识侍弄他下体的左手放开他,沾了好多水,食指中指自己含了含就翻搅进白斐的心形唇里跟他舌尖搅在一起,那舌尖居然讨好地卷上来舔弄王识的手指,王识一瞬间脑中闪过想弄死他的想法,只一闪就让自己头皮发麻,把人紧紧搂在了怀里——搂在怀里操。白斐咬住他颈项,其实想的是一样的事,更确切是跟我一起死。白斐的鬓角都汗湿贴在薄红的脸上,他仰起脸跟王识的脸颊厮磨在一处,每一波撞击带来的上下震颤都清晰地传回给王识,他一手搂着人脊背,一手抓住王识的臀胯深深地撞向自己,果然对方用了要顶飞他的力度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其实已经没有章法,腺体被毫无规律轻重的刺激碾得颤栗轻抖,已经要承受不住——白斐在王识耳边不时就被插出拔高的颤抖的浪叫,却还挣扎着低吼道:

    “用力,小石头……啊!用力操我……啊啊!……”

    他们在沙发上翻滚,像要纠葛进对方的灵魂。

    这条柚木雕花老虎腿的欧式真皮长沙发,中看不中用,有点窄,不能操翻过去吧?他们这么折腾,沙发腿在厚重波斯地毯上杵出咄咄的钝响。王识的裤子开始碍事,被白斐脚尖一挑给他碾下去,顺便从他敏感的大腿后侧勾过腿弯勾到小腿。王识觉得自己随时要被勾引射,躬身咬住白斐左乳尖一阵耸臀猛插,白斐吭了一声,抖着嗓子叫声都软成线,推他不开,甩手就“啪啪”几响招呼到王识屁股上。王识屁股火辣辣,白斐细雨缠丝样的呻吟声勾到他心里,更烧成下腹一团团冲撞野火,他想把人翻过来干,结果太窄的地方翻不过来,真给沙发干翻了——王识本能地垫到白斐下面,白斐重重地一屁股坐他身上,插出一声尖叫,脚趾都蜷起来,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王识又好笑又心疼,赶紧坐起来把人抱进怀里哄,“疼了么?”白斐不想承认是爽的,搂住王识的脖子道,“继续,不要停”

    王识道,“那你撑稳。”翻身把人推靠到竖起的沙发座上,坐住了躺倒的沙发背,就将人双腿架到臂弯,M形一样推折上去,粉穴大敞,提枪便操进去。沙发剧烈晃动,白斐像被钉在皮座垫上的蝴蝶标本,双腕被王识摁在肩两侧,双腿被压在墨绿牛皮上衬得愈发冷白,一下一下被王识青筋暴起的被性液撸得笔直发亮的淬火相思刀反复贯穿,粉红的穴肉被插溅出蜜液也不顾羞耻地抽搐收缩,想要,很想要,被操死了也想要一样。王识颤抖地吻住白斐喘息不过来的红唇,

    “你真的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承受不住第三次了”

    白斐绯色泛滥的水润眸子迷乱地看来,

    “什么……”

    王识哭着吼他,“怎么能当不认识?!”

    白斐一下清醒了三分,看到王识满脸眼泪,表情痛苦又失控,是白斐从没见过的表情,不是往日那个什么事都笑嘻嘻的王识,也不是偶尔为了拿捏自己而故意做出的委屈表情。他就只是痛苦,用了真像要操死白斐的力气,每下都深到让白斐痛得窒息。

    王识额头抵上白斐,“怎么能忘记?”

    你写在我的灵魂里,怎么能忘记?

    白斐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

    怎么能当没认识?

    一个将要去死的人,对注定要剩下的那个人说,就当从没认识,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我之后的死与你无关,你不必愧疚,不必记得,从此抹去我留给你的阴影,过你的新生。

    我如果恨你,怎么可能放过你?

    怎么可能不让你的剑染满我的血,不让你一辈子陷在过去不得安宁?

    王识一直以为挽留剑什么都没有留住。其实它留住了这颗灵魂,他不是带着怨恨离去,他有遗憾而已。否则不会有今生用力弥补遗憾的白斐——遗憾自己不曾有一盏不灭的明灯,遗憾自己没能实现那个愿望,那个到死不能释怀的愿望,“陪你打破那堵墙”。

    而今生的白斐终于有了真正不会再灭的明灯,也找到了打破那堵墙的光明之道。

    陷在过去的反而是前世他想要放过的那个人。那件事在那人灵魂里留下裂隙,无法愈合,日久弥深。有一种伤口是这样,不碰不疼,但你不能掉以轻心,因它不是伤愈,只是埋进看不见的骨殖里。他是一个连陌生人都不忍伤害的人,却有一天发现他伤得最深的恰是他最深爱的那个人。他无法释怀,难以原谅,如果自己都不痛,还有谁来证明,那个落寞而生落寞而去的人,曾活过,曾爱过,曾来这个人世,奋力地挣扎过一回?

    命运的公平就在于,没有人能一直幸运,也没有人会一直不幸。

    白斐不知道前世其他人的结局,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一个没有他的好结局。他觉得自己作为大团圆结局里唯一多出来的人而先行离去,应是恰如其分,正合时宜。本来他也是讨厌告别的人。但现在看起来,或许那个结局不如他所预想的一样。

    他第一次好奇,其他人是什么结局。

    汗湿的刘海被顶撞得甩落一滴透明的汗水,像颗奇异的眼泪。

    他几乎是轻松就挣脱王识的手,在他说完“我以为你明白”以后,那桎梏松下来一瞬。他长臂一揽把王识搂进怀里,低哑的嗓音在安抚,

    “后来你和温柔,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了吗?”

    王识埋在他怀里,终于不再疯了一样想把他撞碎,只是像悲伤起伏的海浪,一下一下冲击他的心。

    “没有。起初几年还好,后来她失踪了。我去查去找,却查到了你的卷宗。”

    “什么卷宗?”

    “刑部的刑讯记录。”王识在白斐怀里颤抖。

    “他们都知道,小腰和杨大哥都知道。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因为他们觉得那不重要。我顺着查到了刑部退下来的刑官,那个人之前是任劳任怨的手下,他记得你。”

    “包括你的头发是怎么白的,你以前养得那么漂亮的,我最喜欢的头发。”

    “我什么都知道了,在……那么多年以后。”

    王识抱着白斐,抬起滚烫的、盛着破碎太阳的眸子,“大白,我没有听懂,你在枫桥跟我说的话,我没有听懂。”他那颗灵魂里的裂隙在后悔地颤抖,“你向我求救,可我推开你。”

    王识颤抖地垂下眼睫,扑簌簌的眼泪,“对不起。”

    这一种对不起,是不需要回应的。不能用没关系,或不原谅来回应。因它本无关对错。无关是非。只关情。

    或许只能用吻。

    白斐吻到王识的额头,失神地看到窗外摇曳的紫薇花树。

    “我是怨过你,但那一世最后,也已经不怨了。”

    “你没什么错,你一向就是这样的人,是我当时存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也没什么错,我只是没别的事可期待了,不问你不甘心。”

    “你那晚不杀我,连剑都拔不出来,我就知道这已经是三分情谊。”

    “过去了,小石头。我现在很好,做的都是想做的事,从来没这么好过。”

    白斐低头笑笑,

    “之前我以为再遇见你是老天爷罚我,原来他是派我来治你的梦魇症。”白斐捏住花脸小狗的左脸颊,揶揄地看人瞪大了泪汪汪一双眼,

    “如果我不来,你就这么伤心一辈子吗?”

    王识呜咽着拼命点头,扑进白斐怀里,

    “大白,你是天使。”

    白斐皱眉,“你放屁。”

    王识顶他一下,“救人的就是天使。”

    白斐冷哂,“你怎么不说我杀的人一间教堂都堆不下。”

    王识又拱他一下,“你是我一个人的天使。”

    白斐皱眉嫌弃得要命,抬手推王识,就发现推不开了。

    白斐又变成蝴蝶标本了,展开摊平在墨绿色的树叶上扑簌簌地抖。因实在美丽,而被王识这个做标本的人摁住采撷。白斐明天要出远门,王识很久以后才能去汉口,这夜显得不可浪费。但其实,他们已经浪费了太久。

    悠悠的天光年岁里,多少次无望的擦肩和分别。

    往事已不可谏,来者或犹可追。

    他一面撞进他灵魂深处一面问他,“你再也不会丢下我了,对吗?”白斐被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拽着王识领结把人拉过来接吻,危险美丽的狭长眼里是碎落的星光和眼泪。王识知道了,王识听到了,白斐在对他说,“再也不会了”

    水声很大,哗哗的也掩不住一室迷乱的喘息。

    刚才来浴室的路上,白斐腿间泛粉的肌肤上亮晶晶的除了汗水还有蜿蜒浓稠的白液,流淌不尽似的随着长腿线条运动到小腿,又流向了薄薄的脚踝,流到泛粉的脚跟,最后踩进了厚厚的波斯地毯。王识不忍多看,但又忍不住不看,竟看了一路。为避免自己的老二肃然起敬,而竭力想些与性爱无关的事。一会儿觉得白斐的脚踝是不是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身硬骨,唯此一处似可轻易折断,像西方完美之神的弱点,不能轻易示人;一会儿又觉得白斐的脚跟好像作画的猫掌,踩了他的白墨在他心上作画;一会儿又觉得白斐腿间的白色风光是他亲手绘上去的山河图……而一头撞在了停下回身看他的白斐身上。白斐蹙眉抬手扶住他,问,“你看什么呢?”王识老实答,“画。”

    白斐挑起一边眉毛,没有细究,只提醒道,

    “你这看东西走神的习惯也当改改了。”

    现在完美之神的弱点被他握在手里了,猫掌也被捏住把玩,山河图又重绘一遍。白斐双手撑在身后的大理石台面上,被王识抱在洗手台上像奏琴一样演奏出各种美妙的声音。

    经过第一场发泄一样激烈的性爱,他们终于可以慢下来只为细细的交流和感受。以前时间再宽裕也总是压着某种紧迫感一般,今夜明明真的时间紧张,他们却忽然觉得好像有了用不完的时间。王识细腻地碾磨着白斐的敏感点,也感受着白斐的嫩肉含住他,嘬住他,简直柔情似水地席卷他敏锐的感官。那种夜雨一样舒爽的快感以一种润进人心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堆叠起来。

    “苏大哥想让我加入他的青帮,被我婉拒了。”

    白斐懒懒抬眸,“我发现,你跟苏鸿袖很投缘啊。”

    王识略显遗憾地笑笑,“苏大哥这样的人,估计少有主动邀人加入帮派的时候。可惜我已经不想再进帮派。”

    白斐搭上他的肩,狭长眼挑起微妙的笑,“哦,但你其实挺崇拜他,挺想跟着他干的。”

    王识淡笑,“倒不是崇不崇拜的,他是个出色的帮派大哥,上海王并非浪得虚名。”

    “要不你别跟着我去汉口了,留在上海吧。”

    “??大白,”王识吃惊地用力一顶,弄得白斐惊喘,“我是就事论事。”

    白斐一面喘一面笑,“我也就事论事。”

    “不要开这种玩笑,显得我选这条路十分儿戏一样。”王识蹙眉,眼睛都皱起来,“我认定什么,就是一辈子,不论事,还是人。”太过真挚的眼神灼烧得白斐偏过脸去。

    白斐淡道,“苏鸿袖很像一个人。”

    “嗯,”王识握住白斐的臀尖把人托近一点,

    “还是不太一样。性格不一样。长相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他的长相?”白斐讶异。

    “我只记得你一个人。”王识的目光不时就被白斐胸前跳脱的玉老虎吸引,白腻一坨,跟白斐细白泛着水光的肌肤相映成趣。他含住玉老虎,含混问,“你都记得他们长相吗?”

    “……我也不记得。”白斐话音刚落,王识叼着玉虎吻过来了,塞进他舌与上颚之间,被王识舌尖一推骨碌碌压着舌面顶进去,白斐瞪大眼险些没防住噎着,因吓一跳里面深深一绞,王识低吟一声,抬起眼睛笑吟吟看他,表情居然还是纯善,他可能真的是觉得好玩。但异物顶入口腔的感觉让白斐似曾相识,危险地眯起眼睛,怎么?一个洞不够你玩了?当即舌尖给人推回去。王识摁住他双手十指交握压在石台上,下面进犯的速度愈发磨人,上面却跟他推拉起这只玉虎,笑盈盈的眼总让白斐感觉是故意的。但这二龙戏珠游戏颇费注意力,白斐绝计不肯认输,越紧张下面越紧,越紧王识越深越慢,跳动的青筋都埋在白斐每一寸敏感的肉壁上,清晰到可以绘出形状来。腺体被圆头擦过的时间也变长,悠然地碾平磨回来,濮地弹起又被碾过去,白斐被逼出了眼泪。痉挛地蜷起脚趾,手也挣扎着开始后退,王识怎么能放跑他?给人摁得牢牢的。但这样下去王识也要被他夹射,还是笑笑吐出玉虎换回正常的吻。两人气喘吁吁分开的时候银液拉丝牵扯,王识的嘴角都让白斐咬破了。白斐微颔下颌,抬起双狼样危险的狭长下三白,绯红的水光,“行啊小石头,长本事了。”

    王识含笑吻他眼睫。揽着人腰拉近距离,恢复了正常的节奏。白斐刚才被他折磨得敏感异常,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我的记忆大都与你有关,但有一段给温柔准备花灯的场景。”

    白斐睁开眼睛,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这段话很重要,他要认真听完。

    “起先不懂为什么有这个场景,那时候你刚跟雷纯表白,我就觉得,我也该和温柔表白了。后来想想,我画给温柔的花灯上,居然大多是我和你的回忆。我没看出来,温柔也没看出来。”

    “其实,我和温柔可能更像结伴玩耍的伙伴。是我耽误了她。”

    白斐看王识又露出那种歉意的表情,他对谁都抱歉,其实他前世才是最后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你都画了什么?”

    王识笑说,“有茶花婆婆的小院。有愁石斋。有我卖艺的时候被人欺负,你用飞镖射落他们的箭。有那艘船——”

    “船?”

    “雷纯的船。只画了船没画人。”

    “为什么不画人?”

    “其实我画的是船,想的却是船上那夜。”

    白斐想了想,“我们四人把酒言欢?”

    “我和你的那一夜。”王识定定看他。

    白斐的脸上居然烧起一层薄红。

    王识看着他微笑,吻他的手指。

    “是这只手。”

    白斐一挣没挣开,王识又来吻他的唇。

    “是这双唇。”

    明明下体的交合进出已让人身心剧颤。

    但王识此时的行为却更让白斐头昏脑涨,心脏嘣嘣地快跳出来。

    很多很多情绪涌上来。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啊。经年日久风化掉厚厚的石壳,青天白日地曝露出来,昭然若揭。他那些苦涩而别扭的心情,如今被人翻出来,说,这也是我珍贵的回忆啊。

    在他还是白愁飞的那一世里,他曾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人属于自己,只有王小石是例外。但他又分不清王小石这样一个博爱的人,是哪一部分属于他。他只知道是有这一部分。

    其实命运早已给出答案。所以他们再次相遇了。

    就像照野酒馆那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初见,其实是命运早有预谋的开端。

    只是彼此初见的时候并不懂得这份巨大的吸引意味着什么,经年之后,终于酝酿成庞大的因果。

    白斐抗拒这种情绪上脸的时刻,他推开王识一点,低喘道,“翻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这个姿势,王识的心也怦怦乱跳,尽管他很喜欢正面入白斐,能看到更多表情,但总不能进到最深,而他更喜欢的是从后面做的时候,白斐回过头来跟他接吻。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奇怪的信任交付的感觉,和他握住白斐脚腕的时候是类似的感觉,可能还包含着让出控制权。

    但让了又没完全让。因为白斐对他说:

    “对着镜子做,我要看你怎么操进来的”

    浴室有半面墙都是落地镜,因是王识母亲的故居,白斐猜测她年轻时是喜爱照镜子的。白斐在卧室见过她的小像,是位仪态万方的美人,王识随她。

    白斐双手撑在洗手台一侧,翘起臀部迎接王识的撞击时,居然真的奇异冷静地偏过头看右侧的镜子,眼看着王识又粗又大的性器像把湿漉漉涨红的钝刀,笔直地插进白斐粉嫩的花穴。

    那种被贯穿时的刺激瞬间放大了百倍。白斐勃起的粉白雄伟的性器也被刺激得瞬间又涨大一圈。他好爽。看镜子里自己的表情也知道,而王识的表情看起来更激动,这让他更爽得喘不过气来。每一次整根地没入整根地拔出,自己的性器和精蛋都湿润而沉甸甸地颤抖。王识的卵蛋则拍在他屁股上,不断地拍上去,粗红阴茎不断进出,啪啪啪啪……

    王识不知道他们第一次在半坡庄园时,白斐看到镜子里的景象是何种心情。天知道白斐那时多怕自己迷恋上这个人、这具身体,爱也不敢爱,欲也不敢欲,克制冷静得要发疯。因为横亘在他们之间分离的巨大阴影,那阴影一直滋长,直到在汉口的雨夜终于吞噬他。他再也没想过以后。王识是那么出色,与自己相配的出色,而比自己性格好太多,放在人群里无法不出挑——不论他的能力也好,性格也好,长相,甚至气质这种虚缥的东西。白斐一直以为自己只能占有他这一段时间。

    但从今晚的宴会开始,他觉得这是他的人了。

    他们像一对野兽一样交媾。白斐松开一只手,伸到后面抓住王识,对他的屁股又捏又打,啪啪声比肉体对撞交合的声音还要响亮,像鞭策王识一般。王识从未受过这种鼓舞,一手揉抓着白斐胸不时掐拧两边乳头,一手撸在白斐粗长阴茎上,咬住白斐后颈,畜劲勃发缩臀猛干。白斐在颤抖着嘴唇回头跟他接吻的时候,终于虚阖了睫毛,射在他手里,股股热液顺着王识指节情色下淌,白斐习惯性的低吼被堵在王识的吻里。他懒下来靠在王识怀里休息的时候还没意识到什么,虚虚垂睫,眸子里星光碎落,流露出的星点眼神虚幻如梦。喘了一会儿恢复一些,还敢偏脸挑起狭长眼尾,含着一贯不怀好意的笑,勾了王识一眼。王识默默地在他体内又大了一圈。白斐眯起眼睛,感觉不太对的时候,王识都等他半天了,把人连托带抱地压到水汽冰凉的镜子上,贴心道,“你这样省力些。”白斐趴在镜子上恼怒地挣扎,“你不能…”被王识整个压上去,因一直未拔,愈扭动埋在体内的性器愈发充血涨大。

    王识并不理解白斐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操到腿软,但现象和原理同样重要,把握现象利用规律同样是一种智慧。现在正是白斐最脆弱敏感的时候,王识不是故意,实是今次他慢了,他吻在人耳边安抚,“大白,忍忍,我很快就好了。”他知道白斐也没有使真正的力,不然不是这种挣扎——挣扎得他心猿意马,扳起人右腿弯也压在镜子上,吻着人刚高潮过的绯红侧脸,接受眼刀瞪视和大骂,满怀歉疚地操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刚高潮完再做是这种感觉啊。

    敏感,火热,颤栗,多汁。

    紧得要命。

    王识每进出一次,白斐都要深深颤抖地喘息一声,上一波高潮的余韵还没完全过去,他太敏感了。王识感觉到白斐又硬了,是的,里面那个凸起也会硬,抓到前面果然又勃起了。这么短的间隔竟然可以再来一次,大白可真是个尤物。但王识马上又为这个亵渎的称呼而自责不已,他一面爽得叹息,一面放开白斐的阴茎而去抓那充血挺立的乳头,让小白休息一会儿。

    “啊!”白斐失声叫道,王识在他颈边低喘着道,“吻我。”你嗓子都喊哑了,让大白也休息一会儿。

    白斐吻过来的时候,操出来的湿淋淋的眼泪挂在睫毛上,又成了雨雾厚重时飞不起来的蝴蝶。王识先吻他的眼泪,又吻他的泪痣,吻他的鼻梁痣,最后吻到那喘息鲜红的唇,能感到白斐每一声深深的颤栗,王识也快了,但他要等白斐一起。“大白,你爽吗?”他一边吻一边问。白斐从没有说过这件事,他说过最浪的话居然就是刚才沙发上那句“用力操我”。白斐这时挑起水波厚重的睫毛,狭长眼含水泛绯眄来,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换你试试……啊!不就知道了”王识笑着吻住他,抓他乳头的手重重撸到他直立颤抖的阴茎上,在马眼上不轻不重地一掐,又一手水,白斐的呻吟被王识扼死在虚空——都爽成这样了,嘴还是不饶人。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也是如此,除了骨硬,就属嘴硬。除了这些,心也硬,手段也硬。究竟哪里软?王识从上至下地进犯他,从内而外地占有他,竟都不知道他哪里软。可就是这么一个铜墙铁壁的人,也把王识放进心里了。王识觉得自己很幸运。甚至是向命运占了莫大的便宜。就怕还回去。但现在这份害怕也有了踏实的落点。

    “望你惜命”的话王识不会再说了,你只管做你认定对的事,我也一样。即使这一次依然有先后,但已知彼此总会在终点等彼此——如果幸运不会等太久,如果不够幸运,十年二十年也会等,等到你为止——而变得无比踏实。曾听人说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现在能否白首尚且不论,我们一定可以一同归去。这已经是天地间最大的幸运。

    王识抱住白斐,像抱住他失落已久终又寻回的另一半灵魂。他们深深缠绕在一起,再也不会因命运铁蹄的践踏而被迫分离。

    因他们已是一体。

    连着射了两次——连之前那次是三次,白大爷饿了,要吃宵夜——还得自己做。导致白斐现在看见王识就怨气冲天,“除了爱什么也不会做,连饭都不会做,要你何用。”王识好无辜啊,他皱着小脸抓抓头发,“大白,我真的会做,我做出来你尝尝就知道了。”白斐始终记得前世王少侠在茶花婆婆家做给他的暗黑版夜宵,那真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你去把黄瓜切了,再把吐司切了。”王识好歹也是一雕刻技师,切片肯定能切好。

    结果真是念什么来什么,白斐哭笑不得,“你雕成花怎么吃?”王识用黄瓜雕了颗小花在掌中,笑嘻嘻道,“这个不吃,这个送你。”白斐看了一眼,无奈笑了,又看一眼,真的笑出声了。

    他正在煎蛋,还有一盘煎好的火腿,宝蓝睡袍外围个围裙。王识边看边想,大白单手打蛋的样子好帅啊。锅一颠煎蛋们纷纷翻了个面。王识围上去,搂过白斐的腰,啄了人脸颊一下。不太够,又想要吻。白斐颊侧的梨涡一闪即逝,开始赶人,“再闹,煎糊了你吃。”

    王识笑笑被赶出了厨房。

    等白斐把盘子端出来,王识已经在吐司里都夹好了黄瓜片和火腿片。白斐还调了个糖酱,淋了糖酱的煎蛋也一起夹进吐司里,白氏甜咸口三明治,王识发现非常好吃,“嗯!”他睁大亮闪闪的眼睛拍拍桌子,鼓起来的腮帮子像小仓鼠,想说这个以后可以当早餐——但忽然想起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天天一起吃早餐的机会,话到了嘴边,刹住了,改成,“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啊?”

    白斐瞥他一眼,“不用送,很早。”他其实不喜欢人送他。告别的话最不喜欢说。

    王识还是问,“那是几点?”

    “6点”

    王识决定早晨给白斐露一手,并不是开玩笑,巴黎没有能吃的中餐厅,他是真的会做点饭。

    “不知道仗还要打多久。”王识不知道是在问三明治还是问白斐还是问谁。

    白斐淡道,“不会短,但总有打完的时候。”

    夜风吹来几张纸,哗啦啦的从一楼的书房飞过来。白斐一眼看到是几张素描,想起傍晚那一卷卷画,竟然觉得恍如隔世。差一点,这就成他们最后的留念了。他深深看王识一眼,“一会儿带我看看你的画。”

    王识去关窗子,画散了一地,被白斐一张一张捡起来。除了傍晚他带去的,竟然还有这么多。有一些是有场景的,有些没有,只有半身像。

    白斐笑笑,负面情绪很多啊,觑向王识,“这种画来做什么?”严肃的,生气的,冷诮的,……王识陪他看,也看画,也看他,笑意温存,

    “都是你啊。”

    白斐拿起一张,“我有这种表情?”是一个说不出感觉的表情,反倒是作画之人用了很深的情,替画中人剖白出来。或许是一个掩饰伤心的苦笑。曾出现在汉口的夜雨中。王识叹息,都过去了。笑着看白斐,“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再往后翻,开始蒙太奇起来。有几张是睡着的,能看出来……

    白斐抬起一边眉毛,拿起了一张画,那表情变了几变,诧异,恍然,玩味,揶揄。最后挑着狭长眼看王识,“这是什么?”

    王识脸一红,劈手夺来,“这是草稿,先不要看了。”表情羞窘得活像青天白日被扒了衣服——比那严重,仿佛自己真有什么阴暗想法被心上月亮照彻了。心里默念这都是艺术,是艺术……这几张恰恰是白斐没去医院的那两天,王识随意勾的,勾了个草稿就作罢了。

    白斐愉悦地凑到人脸前,观察王识精彩纷呈的表情,“我知道我好看,你才画的。”

    王识现在不但脸红,耳尖也烧着不正常热度的红,“大白,明日还要早起,我们休息吧。”

    就手把画一收。白斐大笑,拍了拍王识肩,

    “有胆子画,下次得有胆子做才行。”逗了个心满意足,白斐笑着转身打算上楼休息了,却被一把牵住手。白斐带笑回眸,“怎么,现在就做?”王识脸红得滴血,但颇镇定,手臂一收揽着白斐腰把人带进怀里,“不然看完再走,”随手翻开最后一沓,指着一张骑马的白斐,“我是这个时候,你呢?”白斐不解,蹙眉,“什么?”王识眼中繁星明亮真挚,“白斐,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这回轮到白斐表情精彩纷呈。活像一只被踩中尾巴尖的猫,毛都要炸了。他一挣却没挣开,王识料他要躲,牢牢摁住他的腰。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露骨了——情绪上的。比你喜欢我什么体位做你还露骨。白斐不想回答并白了王识一眼,又白到他心尖上了。

    倒不是白斐扒了王识衣服,王识非得扒回来才行,只是今天不问,未必再有时机。看起来不是顶重要的问题,但白斐的每件事王识都想知道。他要收集一袋子糖果,在将来不能总见面又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战争岁月里,嗯,就像大白的那袋子奶糖一样,陪着彼此。

    “是这里吗?”王识指着广州大新大厦的玻璃门,那上面布满弹坑和裂缝。白斐摇头。还在挣扎,王识吻他,非常执着地贴住他。

    “这里吗?”王识指着香港游轮上的盛大烟花,白斐仍是摇头。

    “这里?”月光奏鸣曲的曲谱,和那串白斐以为王识不知道的数字。白斐不再挣扎了,抬起眼睛看他,那眼中蓄着很深很深的情绪。“不是。”

    “这里?”一颗卡进怀表里的子弹。白斐吻住王识,“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王识手一揽把白斐抱到书桌上,白斐圈着他脖子,“人都有秘密,这作为我对你最后一个秘密,你留着以后猜罢。”

    他们吻在一起。

    “画都弄坏了。”白斐被压在书桌上,光裸优美的背肌和臀肌都印在了四处散落的素描上。

    “以后再画。”王识想起认识白斐的第二天,自己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原来是预知梦。现在热牛奶真的变成甜牛奶,从宝蓝睡袍里泼出来了。

    “都在我心里。随时可以画。”

    『尾声』

    卧室里,只留一盏床头灯。

    白斐靠在床头,在纸上唰唰写字。

    “你带这些东西,去这个地方,用这句暗语,跟人接头。”

    白斐抬眸扫了一眼王识,表情凉凉的,“别玩了。你没有啊。”

    王识想,大白的家伙好漂亮。虽然以前也知道,但还是第一次在灯下这样细细赏玩。

    形状也俊美,颜色也极可爱。

    “你的比较好看。白白的,粉粉的。”说着王识抬起漂亮的大眼睛,心爱不已地亲了一口。

    “王小识,我早晨赶飞机,你有点数昂。”

    刚才在浴室又要了一次,现在真的身心俱疲。白斐不耐烦的时候声音是非常冷淡的。不过王识已经习惯,知道不是生气的意思。

    “接头以后呢?”

    “看你多久审核过了。快则几月,慢要一年”

    “那我什么时候去汉口?”

    “汉口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我着急。”

    白斐一笑,“来干嘛?”

    王识认真,“看你。”

    白斐又一笑,“傻石头。来了你也见不到我,就算是以后,我们也是电文联系得多。”

    “怎么算见不到?”王识淡淡笑,抚过白斐柔软发尾,这头发垂下来的时候乖顺无比,可惜明天就要剪掉了。

    “我们在同一座城市。

    “你每天晚上推开窗,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

    “春天,我们看同样的樱花。

    “夏天,我们吹同样的晚风。

    “秋天,我们听同样的秋雨。

    “冬天,我们看同一场落雪。

    “怎么不算相见?

    “抗战一定会胜利,我们一定会在阳光下重逢

    王识明亮的眼睛在灯下熠熠生辉,充满希望,

    “你相信我吗?”

    “我的那个美梦,一定会成真。”

    白斐永远不能抗拒这双眼睛。从很久很久以前,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就发现这一点。

    这双眼睛太可信了。

    “我相信你。”白斐翻身压住王识。

    王识吃惊,“你不是赶飞机?”

    白斐一笑,“赶他娘的飞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