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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度陈仓遭家法惩治,口吐真言现满腹委屈

    夏至酉逢三伏热,

    入了三伏天,人就算干站着也能出汗,院里蝉鸣不断已经够惹人心烦,到了晚上偏又有一池子的青蛙咕咕呱呱地叫,整日的没个消停。

    按理说天气热了,人歇息得也早些,今天王府里却是灯火通明,齐王爷回来的晚,脸色更是难看,几个奴才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气尚不敢喘一口。

    齐王爷少年有成,自幼随先帝征战南北,后来封了州都督,因为自幼患了眼疾,见不得强光,平日里多用一条黑布遮住双目,虽然挡了眼,他却看得更清,众人皆以此为奇,私下里称其为“黑瞎子”,这人虽然身居高位,却不贪图什么名利,无仗可打的日子便做个闲散王爷,偶尔宴请宾客比武会友不亦乐乎,连圣上自己都说,和王爷这层身份相比,他倒更像个江湖侠客。

    今日齐王爷进宫面圣,一去便是大半天,回来的路上就听人来报,说家里出了点事,一问才知道是自己养了几年的那朵花给他整出了乱子,当下弃车从骑,快马加鞭回了王府。

    黑瞎子在前头走,领头的那个仆从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道:“爷,花少爷在您屋里跪了得有俩时辰了,您快去看看吧。”

    “跪着?谁让他跪着了?这是闹了多大的事出来,心虚成这样?”

    “王爷您还不知道呢,今儿个是户部汪大人做寿,花少爷代您去送贺礼,席间大人提起一味珍贵药材,专治眼疾,听说是那个什么……西域进贡的,一年才得那么指甲盖大的一点,都是进到宫里去孝敬圣上,这一丁点的赏赐来之不易,只问花少爷愿不愿要。”

    黑瞎子放慢脚步,把手中扇子一收,转身就问:“那他是怎么说的?”

    “谁?哦,您说花少爷啊,汪大人说愿意许他那味药材,作为交换,花少爷要替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说了,爷您可别生气啊……”

    黑瞎子心里预感不妙,就听身旁小奴回道:“是要花少爷唱戏。”

    黑瞎子眉头一皱:“他当真唱了?”

    “嗯,唱了……”

    黑瞎子推门进了屋,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屋里闷热,解雨臣跪在地上,背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王爷。”

    黑瞎子慢慢走到解雨臣面前,看着他那张白净的小脸,一时也说出什么狠话。解雨臣跟了他很多年,名义上是他的贴身仆从,其实两人关系不只如此,齐王爷至今未娶,身边也没个相好,只在院子里养着这么一个从前唱过戏的小少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黑瞎子自幼患有眼疾,这些年求医问药花去不少钱,银子哗哗如流水般的出去了,病却不见好,解雨臣也跟着着急,今天汪大人同他提起那味珍贵药材,他确实动了心,一时疏忽,没成想背后竟是陷阱,险些遭人利用。

    黑瞎子坐下喝了口茶,慢斯条理地问:

    “姓汪的许你的是什么药?当真有那么珍贵?”

    解雨臣规规矩矩地跪着,腰板挺得很直,毕恭毕敬答道:“药只是寻常紫草,不过生的年份久了些,据说有人以此入药,可治惧光之症。”

    “据说?据说的话你也信?”

    黑瞎子把茶放下,用扇子点了点掌心。

    “您前几日说眼睛不适,我想……多多少少能缓解一些……”

    “你啊……”黑瞎子一挥手道:“起来吧。”

    “雨臣不敢。”

    黑瞎子走到解雨臣面前,扇面拂过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素来胆子大,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敢背着我去接私活。”

    解雨臣赶忙辩解道:“王爷,我没有,我只是想试一试……”

    “姓汪的让你为他做什么?”

    “唱戏,他说只要唱了,就把那药材赏我。”

    解雨臣低下头,没敢看黑瞎子脸上的表情。

    “你不是说以后再不唱了吗?连我都听不着的戏,你倒跑去给他唱?你以为他是欣赏你这副嗓子么?他那分明是有意羞辱你。”

    “我知道的……”

    “知道还答应了?”

    解雨臣双目无神,小声解释道:“汪大人得知我原是个戏子,才提出让我献唱换礼,我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但是……不过是唱一次戏而已,倘若这药真对王爷眼睛有益,倒也值得。”

    “值得什么?如今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姓汪的折辱你就是打我的脸,这道理还用我同你讲?”

    “我想着……出席的都是些名门正派,除了汪大人没人认得我,而且他许我在屏风后面掩面唱来,八成也不会让人认出……”

    黑瞎子冷笑道:“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是好兴致,解雨臣,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今天着了道。那姓汪的分明就是想看你难堪,他给你挖了坑,你还当真往里跳啊?你十五岁来我府上,这几年跟着我做了那么多事,了解我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在这府上的地位?你以为屏风挡的了别人的口舌?日后你再替我办事,就不怕被人家的口水给淹了?”

    眼看黑瞎子语气渐渐重了,解雨臣也不甘示弱道:“王爷说这话可是嫌我?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收留我一个戏子,平白给您府上抹黑,难道您就不怕别人的口舌?”

    黑瞎子一拍桌子:“解雨臣,你长本事了,敢背着我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也就罢了,如今东窗事发,竟然还说这些话来气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了此事有多着急?万一对方是有心利用你,你打算怎么脱身?你是戏子不错,可自打你进了这个家门,我哪天不是把你当名门公子养着?倘若我真介意,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儿待上这么多年?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就可以不顾这家里的规矩了?”

    解雨臣性子虽然烈,但是也从未见黑瞎子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心里没底,赶忙把头低下来道:“雨臣不敢,愿听家主惩治。”

    “惩治?惩治你有什么用?我知道你这些年为了我的眼睛明里暗里做过不少努力,但是我也并非没有提醒过你,小心让人拿捏利用,倘若今天的事不是我发现,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王爷教训的是,雨臣大意,欠考虑了。”

    解雨臣背后冷汗直冒,他只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汪大人出大价钱买他的本事,他只觉得是为王爷分忧,没想到其中凶险,竟然差点丢了王爷的脸面。

    “给你个机会,把这事儿怎么发生的,还有你心里怎么想的,都给我说清楚。”

    解雨臣摇头道:“雨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什么可说的……”

    黑瞎子顿时气得摇头:“最近真是把你宠得没边了,一点规矩都不记得。”

    “只不过是唱一曲罢了,王爷何必动怒,难道是觉得我出去抛头露面不好?给您丢人了?可我又不是深闺里养着的女儿,不怕给人看的。”

    黑瞎子听了这话,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愈发阴沉,养了这朵海棠花那么多年,自认尽心尽力,处处为他着想,没想到解雨臣在这事上如此愚钝,竟然以为他是在养那上不了台面的娈童兔儿爷之类,眼看着解雨臣就要到成年,再不敲打敲打,指不定日后发展成什么样。

    “解雨臣,抬头看看清楚你现在跪的是什么地方,”黑瞎子指了指上方悬挂的匾额,“这是我齐府的正堂,外人是没资格跪的。你也知道,以往下人犯了错,都是在后院打骂一顿了事,但是你不一样。我以前从未认真罚过你,今天就破例让你在这儿受一次家法,一是让你明白今天这事办得有多离谱,二是让你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

    黑瞎子一挥手,让外面的两个仆人把椅子抬上来,连带着一副板子一方戒尺,还有一根细长藤条。那板子是上好的檀木,厚重非常,一板下去难保不会皮开rou绽,若是行刑的人力气再大些,受刑的可就要吃苦头了。再说那戒尺,虽说不重,但足够长,拿起来也顺手,打在rou上劈啪作响,一会儿就能留下一道红印子。至于藤条自不必多说,韧性极强,甩起来呼呼兜着风,可想而知打在皮rou上是什么滋味。

    “王爷,没什么事的话,小的们先退下了。”

    “让你们走了吗?”

    黑瞎子拦住下人,指了指凳子道:“既然是家法,就该有人观刑,否则还有什么效力?”

    下面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解语花这人在府上地位不一般,顿时面露难色。

    “王爷,这不好吧……花少爷他……”

    “让你们留下就留下,再给我废话,他身上的板子你吃一半下去!”

    “是,是,王爷您请……”

    黑瞎子指了指那春凳,示意解雨臣上去,解雨臣的脸早已变得惨白,平日里王爷待他极好,人也是格外温柔,虽然这些年他偶尔犯错也受过惩罚,但那些都是小惩大诫,更多是为了立威,更何况先生平时都是关起门来教训他,抄两页诗打两下手板就算过了,从来没叫外人瞧见过。

    “先生……求您屏退左右……”

    “怎么,我们花儿这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今天就是要让你羞一羞,否则你怎么长记性?乖乖的自己上去,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罚,要是再这样推三阻四,你知道后果。”

    见讨价还价无果,解雨臣只有把心一横,叉开腿跨坐上去,腰往下一塌,臀部翘起,做了个猫儿伸懒腰的动作。他自幼学戏,后来又经黑瞎子指点,身上功夫不错,腰更是软得似女子一般,这样一趴下,背部呈现出格外舒展的线条。

    “不错,自己选个罚吧,今儿晚上只让你挨一个,多了怕你受不住。”

    “请先生选。”

    “这会儿倒是乖巧。”

    黑瞎子拎起那檀木板子在手中掂了掂,说道:“就这个吧,屁股抬起来,别忘了规矩。”

    解雨臣把脸埋进胳膊里,闷声闷气地哀求道:“先生轻些……”

    “求饶的话留着一会儿再说吧。”

    话音刚落,黑瞎子手中的板子已经挥了下去,解雨臣的屁股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虽隔着布料,还是疼得真切,王爷却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板子接二连三地落下,他咬紧牙关不肯出声,只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喘息,实在难受了才干巴巴地念几句“先生饶我”,除此之外竟是一句讨好的话都说不出,难为他平时也算口齿伶俐,没想到大难临头,居然都不会为自己开脱两句。

    挨了大约十多下,解雨臣的腿已经软得不行,黑瞎子掀起他的衣摆,作势要去拽他裤子,解雨臣大惊,挣扎着按住王爷的手。

    “先生不可,雨臣这身子……不方便让外人看……”

    黑瞎子看着他道:“不想让人瞧见,待会就加倍罚,你可愿意?”

    解雨臣闭上眼点了点头。

    “行,都下去吧,门就不用关了,今儿晚上都别急着睡,好好听听你们花少爷是怎么挨家法的,以后也都长长记性,做事多个心眼,我齐家可不养闲人。”

    一干闲杂人等逃命似的退去,大家都知道解语花平日里是王爷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今连他也要受罚,可想而知黑瞎子是动了多大点怒。

    解雨臣受了羞辱,委屈得快要掉下眼泪,咬紧了牙关不出声,实则心里怕得要命,挨打事小,失宠事大,他这些年寄人篱下,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靠山,何况黑瞎子是真心待他,不是拿他当小猫小狗养着玩。也不知这次之后,这份真心要让他给伤去几分。

    黑瞎子见他发愣,点了点他的腰窝:

    “自己把裤子脱了,脱干净,衣服撩上去。”

    解雨臣身上穿的一副短打,脱起来方便,三两下褪了裤子,下身光溜溜地趴在春凳上,刚才挨过一轮打,白嫩的臀rou上已经泛了红肿,此刻正可怜兮兮地抖着等待下一轮责打。家法板子在他guntang的屁股上比划了两下,他哪里敢躲,忍着疼逼迫自己把臀部抬高,“啪啪”两声脆响,把他揍得腿根发软,只觉得身后两团rou火燎似的剧痛。

    “放松一点,再让我发现你用抗刑那一招,就不只是板子那么简单了。”

    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气,屁股上立刻又挨了一板,双手不自觉握紧了凳子腿,家主今晚格外严厉,似是真动了怒,他不敢声张,只好乖乖受着,屁股已经肿得像个桃子,他小声哀求家主轻些,换来的只是更重的责打。

    “先生!先生轻些……受不住了……”

    齐先生厉声道:“你有本事违逆我,现在没本事承担后果了?我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啊!先生不要!”

    解雨臣身后的臀rou很快变成深红色,不管他如何求饶,黑瞎子的板子始终没有停下,甚至越挥越快,越挥越重,每一板落下来都是要命的疼,眼泪终于忍耐不住,一滴滴泪珠默默掉下来,很快沾湿了脸颊,整个院子里充斥着板子打下来的噼啪声,还有他抑制不住的痛呼求饶。

    板子落了且有三四十下,解雨臣慢慢脱了力,一动不动趴在凳子上,衣服全被汗湿了,整个人像刚打水里捞上来一样。黑瞎子手上的板子还贴在他rou上,解雨臣颤抖着缩了一下,很快又想起还在挨罚,又乖乖挺起腰臀,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说说看,知道错哪了吗?”

    解雨臣骨头硬,以往落在敌人手里也不是没受过刑,他是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的,但家主的板子毕竟不一样,黑瞎子平时待他有多温柔,眼下就有多严厉,解雨臣敬他一句先生,心里总归还是怕的,可是如今已经让人揍得一点面子不剩,他这倔脾气上来,竟然是一言不发。

    “不说就接着打,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停,今儿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上这板子硬。”

    解雨臣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噼啪的板子落下,每一次都像要咬掉他一块rou,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有些神志不清。见他不说话,黑瞎子也是心急,他这一直不开口,定是心中有怨气,可是又不说出来,黑瞎子怕的是他心结不解,回头再给气伤了自己,于是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撬开这张嘴。

    “啊!”

    解雨臣一个分神,手没抓紧,一下跌落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黑瞎子估摸着罚得差不多了,蹲下去将他揽进怀里,手按在他腰上,解雨臣吓得不敢吭声,只咬着下唇啪嗒啪嗒掉眼泪。黑瞎子最见不得他这样,哭也好闹也好,只要说出来就有解决的办法,怕就怕他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更要命的是竟然还要挤出几滴眼泪来招人心疼。

    眼看这人硬的不吃,黑瞎子只好软下几分:“说说自己错哪儿了,说出来今天这事就算过了,小厨房备了些点心,我让人送来,好不好?”

    解雨臣本是铁了心不打算开口,明明板子再硬也受了,但是眼下让王爷一哄一抱,眼睛却是有些酸涩。他从小没了父母,让人卖去戏园子唱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吊嗓子下腰那些苦自不必说,男扮女相伺候那些官老爷的时候也时常有,戏子是下等里的下等,若不是黑瞎子把他带回家好生养着,又栽培他习武经商,只怕他现在还顶着贱籍过着低声下气的生活。

    解雨臣悄悄抹了把眼泪,低声问道:“我说了,先生便原谅我吗?”

    黑瞎子立刻点头:“这是自然,我本就无心伤你,咱们把话都说开,这事就算翻过去了。”

    一听黑瞎子的许诺,解雨臣顿时松了口气,凑到他耳边说道:

    “官场险恶,雨臣不该轻信他人,更不该妄自菲薄,辜负了您的心意。”

    “还有呢?”

    “还有……不该冲动行事……可是王爷,我不能就这样看您的眼睛坏了,只要是为了您,我什么都做的来。”

    “你——”

    黑瞎子似是怒了,抡开巴掌对准解雨臣的屁股就扇了下去,解雨臣疼得直哆嗦,一头扎进黑瞎子怀里讨饶。

    “我的命是王爷给的,王爷不想要了收回去就是,何必这般折磨我?”

    “胡说八道!我这是在救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解雨臣抬头,拽着黑瞎子的衣袖道:“可是王爷的眼睛已经耽搁不起了。”

    黑瞎子心下一软,攥着解雨臣的手安慰道:“怎么那么傻……我的眼睛我自有办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cao心。”

    “王爷可是嫌我无用?”

    “胡说什么?!”

    黑瞎子一手按住解雨臣的腰,另一只手“啪啪”在他臀尖上狠扇了几下,解雨臣果然不再顶嘴,疼得哀叫起来,脸色变得惨白。

    “王爷别打……雨臣知错了……”

    “你知道什么?我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净让我cao心。”

    “真的知错了……您饶我这一次……”

    “错哪儿了?”

    “我……我真的错了……”

    黑瞎子一看解雨臣那张委屈的小脸,难免心生怜惜,他打小体弱,身子比寻常男孩子瘦些,这几年他都是好吃好喝供着,才养得稍微有点样子,简直像养个小祖宗,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过是掌心挨两下戒尺了事,哪舍得这样打过,要不是让他气昏了头,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眼下罚也罚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吓着他,道理要一天天讲,饭要一口一口吃,一顿打记不住的,只有以后慢慢再教。

    “说不出来那我告诉你,现在你是我的人,不是街上乱跑的野孩子,也不是这府上端茶倒水的仆人。以后做什么事都要掂量掂量符不符合自己这层身份,记住没有?”

    解雨臣点点头道:“记住了,先生。”

    “还有,今天这件事你别再管了,”黑瞎子道,“明天我差人去跟汪大人说,把那药材还了,再赔上一对青花福寿瓶给他贺寿,让你献唱这事就当从没发生过。他若是还敢提起来,或者有意为难你,那就是和我齐家作对。”

    “先生……”

    见黑瞎子这般相护,解雨臣心头一暖,也不顾身上还伤着,就这样往黑瞎子怀里蹭了蹭。

    “现在倒是乖了,早说出来不好?非要吃了苦头才知道听话。”

    黑瞎子把他打横抱起来,带进自己房内,虽说他刚刚叫下面的人观刑,其实这些人根本没那个胆子,院子里灯都熄了,四下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解雨臣时不时的抽噎,他已经没力气挣扎,身上哪儿哪儿都疼,黑瞎子去叫人烧水备药的功夫,他已经是昏昏欲睡。

    片刻之后黑瞎子回来,见解雨臣迷迷糊糊的,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唤道:“花儿,晚上还没见你吃口东西,我让人送了点粥过来,还有刚做的点心,吃了再睡,免得半夜饿醒了难受。”

    解雨臣闻言睁开眼,在黑瞎子搀扶下起身,抓过两块糕点就往嘴里塞,他来齐府多年,黑瞎子待他是按小少爷的标准在养,按理说吃饭的规矩他是懂的,也不知是不是今天这顿打让他想起曾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明明是甜丝丝的绿豆糕,生生让他品出一股子苦味,眼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只求赶紧填饱肚子了事。

    他这边吃得起劲,黑瞎子却是看着心疼,用扇骨把他手腕轻轻一拨。

    “平日里又没短了你的吃食,怎么这会儿这么急?小心噎着自己。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要我来喂不成?”

    解雨臣自知失态,咽了口里的东西,再不敢伸手,黑瞎子便替他舀起一勺粥递到嘴边,眼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完了一整碗才把勺子放下,再看解雨臣已经是无地自容,惹了这么大麻烦,还要人家堂堂王爷亲自喂饭来哄,他自个儿都觉得这是被娇纵坏了。

    眼看解雨臣填饱了肚子,黑瞎子又提醒他:“别急闭眼,等用了药再睡,身上的伤要是不及时揉开,日后会更难恢复。”

    解雨臣满脸的悲戚:“就让雨臣伤着吧,给您添这么大麻烦,这点疼合该受着。”

    “你说这话倒像是肚里有气,怎么还委屈上了?我不下手重一点,你能长记性吗?过来,我数到三,再不听话现在就让你屁股开花。”

    “先生不要……”

    解雨臣赶忙钻进黑瞎子怀里,对方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解雨臣疼得一抖,忍着没出声,也没躲。

    “这才像话。”

    黑瞎子掏出伤药撒在解雨臣肿胀不堪的臀上,解雨臣低头咬住枕头,发出呜呜的叫声,黑瞎子怕他疼狠了,不再急着动作,捧着他的脸亲吻安抚一阵,才问他还能不能继续。解雨臣眼里噙着泪,抱住黑瞎子一只手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黑瞎子安慰他:“很快就好了。”

    紧接着一只大手覆上解雨臣的臀面,揉得很慢,对解雨臣而言却像上刑,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口中哀叫连连,声儿不大,猫叫似的,就是听得人心碎。

    待到把臀上的硬块都揉开,解雨臣几乎疼得昏死过去,有气无力地扒拉着黑瞎子的手,黑瞎子脱了鞋上床,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亲着他的耳根道:“这下知道厉害了,下次别再犯傻,记住没?”

    “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不能……不能脑子一热就让人利用……”

    “嗯。自己说,下次再犯该怎么罚?”

    解雨臣把脸埋在黑瞎子胸口,小声说:“再犯就家法惩治……”

    “我这是心疼你,没让你挨那藤条,不然啊,就你这细皮嫩rou的,早就见血了。”

    解雨臣默不作声,黑瞎子摸着他的头,同他耳鬓厮磨一阵,叫他别再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解雨臣光着下身,被黑瞎子摸得有些燥,这些年黑瞎子待他好,他怎会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大概是念着他年纪小,从来没真行过房事,最多是弄弄他前面,跟逗小孩似的,如今眼看他就要成年,也不知先生作何打算。

    “花儿马上过生辰了,想要些什么?”

    “不要什么,”解雨臣摇头,“只求先生要了我吧。”

    “嗯?”黑瞎子听了也是暗暗吃惊,“我们花儿怎么馋成这样?是不是让什么人给带坏了?”

    “不是的……您待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先生要了我,我心里也好受些。说出来您别笑话,我不想一辈子只做这府上的小少爷……”

    “哦——我知道了,花儿是想做我齐府的夫人。”

    黑瞎子轻笑一声,一只手伸到解雨臣身后,他那臀还烫着,一碰就疼,黑瞎子把一根手指挤进臀缝里,轻轻刮了刮藏匿在中间的小花,解雨臣浑身一个激灵,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想好了,当真愿意把身子给我?”

    解雨臣点头道:“愿意的……”

    “怕不怕?”

    “不怕。”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好好把这小屁股养养,待到你成年,爷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房中之事。”

    解雨臣年轻没那方面经历,自然不敢细想那事,只点头胡乱应了下,黑瞎子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拍着他的背,看样子是要哄他睡下。

    别说解雨臣如今已经年近二十,就是当年未满十岁的时候也没让人这样哄过,虽然黑瞎子偶尔与他同床共枕,但还从未如此亲近过。黑瞎子看他脸色不对,以为他心里还闹着别扭,掰过他下巴问:“怎么还没消气呢?你可真比那笼里的小麻雀气性还大。让我想想……是不是我刚才让下人观刑,你觉得伤面子了?还是伤心了?”

    “没有……先生无需多言了,我都懂的。”

    黑瞎子点了点他心口道:“嘴上都说懂,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我呢吧?”

    解雨臣满脸的尴尬:“真的没有,您就别再笑话我了。”

    黑瞎子闻言大笑,捧着解雨臣的脸亲了两口,一把将解雨臣捞进怀里,眼看着他合上双眼呼吸渐稳,这才放心将烛火熄了,拥着他入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