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责任番外

    还有什么比被单恋对象看到自己用他的书桌自慰更难堪的？

    那一定是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到学校，单恋对象却找到你面前，说我生气了。

    “我生气了。”长相精致的少年别的开场白之类的一概没有，就对着你兜头抛下重击。

    你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刚用创口贴修修补补勉强继续人生，又迅速地因为区区几个字HP－99999。

    “……对不起。”你手脚冰凉、举足无措，安静地被凌迟了十万八千遍后，终于虫子似的挤出一句话。

    对方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哆哆嗦嗦地抬头，发现暗恋对象漂亮的脸上满是困惑。

    三途春千夜有一头张扬的天生的粉发，睫毛像头发一样旺盛浓密，其下的一双眼更是如同两块精心雕琢过的橄榄石。

    只是现下这张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你甚至说不清楚除了困惑多出的那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总之三途春千夜对你过于简短的道歉十分不满，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才脱口一句：“就只有这样吗？”

    你诶了一声，在他的注视下又低下头仔细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越是这么细细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你的脸和耳朵就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什么狡辩和华而不实的忏悔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凝结成那三个字：“对不起。”

    这下三途春千夜是真的生气了，他艳丽但缺少生气的脸上飘起愤怒的绯色，大概是觉得你蠢到像块木头，他瞪了你半天也想不出要怎么指责你这种行为，于是干脆掉头走人。

    松了口气的你半夜躺在床上简直恨不得拿腰带吊死自己，不过睁眼到天明，你还是决定用活着惩罚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

    到了学校，三途春千夜对待别人还是那副懒洋洋不想管别人闲事的懒散样，但一看到你他就变得像警惕的猫，眉毛蹙起，眼睛死死地盯着你，不许你忘掉你对他和他的书桌做过的事。

    何止是如芒在背，你感觉一天下来自己三百六十度都被单恋对象眼神化成的针扎得体无完肤。

    该吃晚饭的你一点胃口都没有，把自己卷在被子里默默地哭泣，搞不懂受害者到底要你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满意。

    就这么过了一二三四天，眼看终于要熬到周末，有两天休息时间留给你喘息，三途春千夜又找了上来。

    “我生气了！”他这次的语气比之前要重得多，表情也更生动。

    你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能木木地说对不起。

    “我真的生气了！”在你说完之前，三途春千夜就抢断了你的声音。

    你愣在那，嘴巴还张着，傻兮兮地看着三途生气时漂亮的脸。

    过了好多分钟，三途的表情都有所软化的时候，你才终于有了动作。

    你低下头，掩饰落下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泪珠不顾你的自尊心滴在室内鞋上，你一边试图拿手背擦干净泪水，一边哽咽着道歉：

    “真的、唔、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样弥补才能让三途同学满意，我会、会尽快转学的，请你不要因为我生气了。”

    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你只好闭紧眼睛逃避现实。

    不过你真诚的歉意没能打动三途春千夜的心。

    “你在说什么啊？！”他的声音听着更生气了，他不耐烦地抓着肩膀强迫你直起腰，但你倔强地不想让他看到你哭泣时狼狈的哭相，“别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你两只手艰难地轮流擦掉从脸颊落下的眼泪，其实只是被喜欢的人逼到教室的死角，你却像是被逼到人生的死角一样悲痛。

    你哭了好一阵子，身体都哭得一抖一抖，见眼泪攻势稍稍放缓，一直抓着你不让你蹲下去的三途春千夜才重新用力，强迫你抬起头来。

    “谁要听你说那个啊？”三途春千夜的样貌在你的眼泪中变模糊，“我可是在说我生气了！”

    再一次被这四个字攻击，你是真的想不出来到底对方在期待你回答什么。

    破罐子破摔的你突然爆发出勇气，你挣脱三途春千夜的手，踩着他的话音吼道：“都说了对不起了！到底是想要我下跪还是想要我去警局自首你倒是说清楚啊！”

    说完你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三途春千夜被你吼得表情空白了几十秒，然后有些结结巴巴地反驳你：“我哪有让你下跪和自首？”

    “那你到底要怎样！”你撒泼般紧跟着闷声反问。

    话赶话，三途春千夜也有些来气：“我说我生气了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那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管他还要说什么，胡乱道了一通歉。

    哭得喊得都太用力，你感觉脑袋有点发晕，身体摇晃了两下，耐不住地想要蹲到地上去。

    三途春千夜适时地抓住了你的手腕，硬让你站着，不许你逃避和他的冲突。

    “你根本不懂我在生什么气啊！”三途春千夜在骂你，但你觉得他似乎更委屈，“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很不卫生的你不知道吗？”

    诶？

    事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滑稽。

    让我们来回顾上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天是星期五，正好轮到你值日。阴暗地单恋着同班同学三途春千夜的你留到了最后，几乎是学校最晚离开的一批人。

    作为前情提要，得先介绍一下你这人表达爱意的方法：和正常人类不同，你喜欢一个人就要远离对方，远远地把对方当做偶像一样崇拜。时不时还会做些小学男生给喜欢的人桌子里塞虫子、变态粉丝给偶像寄危险信件、偷拿偶像用过的小物品之类的事。

    所以处于思春期的你没有选择向三途春千夜告白、交往、牵手、互相爱抚而是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偷偷用三途春千夜的书桌桌角自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种事到底哪里正常啦？故事的另一为主角听到这话一定会这么吐槽。只不过他觉得不正常的原因和你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你免不了紧张，期待地等同楼层的值日生都走干净，你磨磨蹭蹭地走到和自己隔着一排的那个座位前。

    三途春千夜的学习成绩一般，还是个不良少年，但身有洁癖的他桌子收拾得很干净，物品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凑近桌面闻可能还能闻到一点消毒酒精挥发后的味道。

    你用手指抚摸爱人一样抚摸三途春千夜下午还用过的桌子，带褶的裙摆碰上其中一只桌角，然后才迟疑地贴得更紧密。

    这有些变态的自慰方法是你从朋友那里听来的——其实未必真的有人这么做过，学生就是喜欢传一些无聊的黄色谣言，什么某女生用暗恋对象的书桌桌角自慰被抓包、什么某女和某男在无人的教室zuoai被老师逮到、什么某同学好像在做爸爸活有人目睹她和老男人进Love　Hotel。

    因为要做点无伤大雅的坏事，你总是留到学校最后几个离开，从没有、至少是很少看到有这些耸人听闻的事情发生，所以你只是把这些当笑话听。

    不过下午看到三途春千夜趴在桌子上的睡颜，这个谣言又从你脑子里冒了出来。

    用喜欢的人的书桌自慰，真的也会感觉很幸福吗？

    抱着这样的好奇，你选择了进行实践。

    学校课桌的高度设计得刚好到你这种平均身高的学生的大腿根部，也难怪会有那样离谱的谣言传开。

    隔着内裤和校服裙，坚硬的桌角摩擦着私密处的软rou。

    没有特别的感觉，但你有点担心会弄脏校服裙，所以犹豫了一会儿后，把校服裙摆撩到了桌面上。

    三途同学大概不会猜到有女生对他的桌子做这种事。

    冰凉的桌子冰得你小声吸了口气，等大腿腿缝的温度传过去后，你才继续笨拙地摩擦。

    与其说是桌角给你的快感，还不如说是夹腿和想象给你的快感。生疏于此道的你哪怕躺着找会让自己有感觉的位置都很困难，更别说站着。

    桌角把内裤的布料顶进缝隙里，柔软的小小的凸起不开心地被摩擦来摩擦去。

    掌握不好力道的时候你会疼得停顿一下，抓准了角度之后，又确实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三途同学用过的书桌。你看着自己的裙摆，脸颊绯红，想起的是三途春千夜下午睡觉时手指有搭在这个位置过。

    即使离三途春千夜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使用它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你还是不免为你们间接的接触害羞不已。

    最后那一下让人腿软的感觉说是高潮也不像高潮，更像是隔靴搔痒了十几分钟后总算找到了快乐世界的大门。

    然而你正思索着怎么调整姿势更好地摩擦到那个位置，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让你心碎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穿着立领校服的三途春千夜皱着眉毛，他看看你的脸又看看你和他书桌距离过于暧昧地大腿，你还没来得及狡辩，三途春千夜就愤怒地转身离开了。

    如果你事发当天再有胆识一点，能立刻追出去，三途春千夜也不至于在周一把你逼到角落里跟你重复莫名其妙的“我生气了”，更不至于在现在羞愤交加地面对你愣怔的泣颜。

    你呆呆地看着三途春千夜的脸，因为过于震惊和困惑，你都忘了眨眼和闭嘴，大颗的泪珠就那么从你眼眶正中央滚落。

    而被你盯着的三途春千夜比你更不好意思，他抓着你的肩膀，气势很足，声音却越说越小：“难道、难道你不知道桌子是很脏的吗？用那种东西碰下面，生病了怎么办？”

    到底是你的脑回路出了问题还是三途春千夜的脑回路出了问题啊？

    积压的眼泪哗地涌出来，你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泣。用袖子捂紧发烫的脸，你的声音沙哑，因为拖着尾音更像撒娇：“三途同学不说、我怎么会、怎么会知道你在意的是这个啊！”

    三途春千夜不懂你为什么又哭了起来，烦躁得手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放在你身上。

    “够了、够了，我不生气了，你也不要再哭了。”三途也只能效仿小时候对付meimei的方法进行让步。

    你捂着脸又哭了一会儿，期间他要拉开你的手腕看看你没声音了是不是停下了，你还哼哼唧唧地耍赖阻止他。

    等你哭够了，三途春千夜也被你哭麻了，板着一张漂亮的脸像在上刑。

    你抽噎着看着他，说：“对、对不起，”三途春千夜麻了又麻，几乎快要翻出白眼，好在你还有下半句：

    “我以后不会再用不干净的东西碰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