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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害怕,我是葛洪的婆娘

    崔伟把香点燃,插在一个用矿泉水瓶剪成的小杯里,小杯里因为放了米,所以香插进去稳稳当当的。

    崔伟跪下,双掌合起,竖在额头上,虔诚祈祷道:“让成都玉林东街包子店的小妹杜小兰爱上我!”他把手放下,吞了吞口水,又把手合起竖在额头上,再一次虔诚祈祷:“让成都玉林东街包子店的小妹杜小兰现在出现在我的床上!”他把手放下,并不站起来,歪着头听着,香还在燃,一缕轻烟直直地升起。

    这是一个没有装修过的假套二,水泥地板,屋里除了床和桌子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卧室里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呼吸。

    崔伟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出客厅,跑到卧室门口,向里面窥探,只见到那张平常只有崔伟一个人睡的单人床上,已经睡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只穿着亵衣的女人,肌肤丰滑,春色撩人,正是崔伟觑觎已久的包子店小妹杜小兰!

    崔伟喜得脚都软了,不过却也没忘了先跑回客厅去把香灭了收到抽屉里。他乐滋滋地跑回卧室,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先在熟睡中的杜小兰脸颊上吻了一记,便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了杜小兰的衣服里。

    在崔伟与杜小兰颠鸾倒凤的时候,让我们先抽出一点时间来,回忆一下崔伟之前都遇到了什么古怪而又神奇的事情。

    文殊院是成都有名的寺院,对崔伟来说,文殊院最有意思的,就是里面的大池子里养着许多的乌龟——不是拉皮条的龟奴,而是真正的乌龟,而且全是巴西龟。

    据说文殊院里之所以有那么多的乌龟,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成都人全都喜欢养乌龟,但是突然间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又都不喜欢养了。

    于是便有许多人把他们养的乌龟在文殊院里放生,而这些巴西龟生命力和繁殖力又都特别的旺盛,于是,文殊院里那个绿油油的大池子里很快就爬满了大大小小的巴西龟。

    它们在池水中载沉载浮,以蚊子和青蛙为食,想和谁交配就和谁交配,无聊时还能够听听和尚尼姑们唱经,真是幸福无比。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日子里,大池子周围的回廊里都会坐满了老头子老太太,他们慈眉善目,窃窃私语,崔伟猜测他们大概是在那里交流信佛的经验和各种灵验之事,反正他对他们并不感兴趣,再说,他也一直以为,这些老头子老太太永远也不会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的,但是,没有想到,正是这些老头子老太太,改变了他的一生,使他变成了一个伟大的——乌龟!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又是星期天,要知道成都是难得出太阳的,所以崔伟的心情很好,他决定到文殊院去拜拜佛,摸摸“福”字,顺便求佛祖保佑自己早点找到老婆。

    到文殊院里已经是十一点了,因为天气好,来烧香的人很多,文殊院里简直是人挤人,崔伟把前后四间大殿的香都上了,回过头来要排队去摸“福”字的时候,排队的人已经有几百号还不止了,他排了一阵子,不耐烦,又溜到一边去看和尚们吃饭,就转到后面去,想不如跑去池子边坐坐,晒晒太阳看看乌龟算了。

    池子边照例有很多老头子老太太,他正在坐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一个衣着又脏又破的老太婆,进到了回廊里,向那些老头子老太太讨要钱财了。

    平常这些乞丐都是不能进文殊院的,进文殊院需要买门票,虽然不贵,只有五块钱,但乞丐们也没理由能出得起,所以平常他们都是在外面特别是在靠近售票处的地方讨钱,不知道这个老太婆乞丐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老太婆讨了一圈,老头子老太太们都不理她,她竟然发起脾气来,开始只是低着声唠叨,又讨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人理她,她便把竹棍破碗一扔,叉起腰骂起人来,她四川话说得一咕噜一咕噜的,崔伟听着听着就糊涂了,只知道大约是骂这些老头子老太太连这池子里的乌龟也不如来世必定全都要去当畜生之类。

    骂了一阵,老头子老太太们受不了,都跑过一边去了,老太婆乞丐周围方圆二十米内都没了人,老太婆骂了一阵大概也累了,就把竹棍和破碗拾起来,靠着栏杆,歪坐在回廊里。

    崔伟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大约是想到自己的奶奶了吧,心肠一软,虽然知道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乞丐都是假的,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把口袋里的硬币——大约有几块钱吧——都掏出来,蹲下,轻轻放在老太婆的破碗里。

    可是放了之后他就后悔起来,因为那个老太婆除了衣服破身上脏之外,哪有一些乞丐的样子,她脸上红光满面手上都是rou,看起来竟是比崔伟还健康精神一些,怪不得那些老头子老太太都不愿意给她钱,但是崔伟把钱放进了破碗里之后也没有理由再把钱捡出来,只好走过一边去,自叹倒霉了。

    池子里一只乌龟爬到另一只更大的乌龟身上去了,跟着又有一只乌龟爬了上去,三只乌龟叠起来喜气洋洋地晒太阳。崔伟也没有心情再看,肚子里也咕咕叫起来,他索性便出了文殊院,到文殊院旁边的文殊坊里去找吃的,打算吃完了之后就回去。

    文殊坊是一个新建起来专门给游客吃饭游玩买工艺品纪念品的地方,著名的李伯清书院也在这里,但是崔伟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他胡乱走了一阵,打不定主意到哪吃饭才好,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长得红光满面的老太婆乞丐。

    崔伟心里虽然有些火,但也不愿意去欺负老年人,想想她跟着自己也没有妨碍什么,就随她算了。

    他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随便找了一家小吃店坐进去,要了一碗大排面,正在等的时候,那个老太婆又走到店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崔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明知道刚才自己给她的硬币也差不多已经够买一碗面了,但是还是又对老板说,给外面那老太太也来一碗吧!

    老板是一个嘴角上有一颗疣子的尖滑女人,心里面虽然不愿意给乞丐做面,但是崔伟是客人,她也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又做了一碗面,让小妹端出去给老太婆吃。

    老太婆蹲在路边,一边“唏溜唏溜”地吃面,一边看着崔伟,眼睛滴溜溜转,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吃完了面,崔伟走出文殊坊,打算到草市街去坐公共汽车回家,却见到那个老太婆乞丐还是跟着自己。

    他忍不住走回去对她说:“老人家,我自己也很穷,没有钱再给你了,你还是别跟着我吧!”

    老太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让崔伟有些畏惧,突然老太婆说:“你不要害怕,我是葛洪的婆娘。”

    葛洪?葛洪是谁?崔伟在心里想了一转,从至亲之人到只见过一面的朋友,却都想不出葛洪到底是谁,照理说也不可能是什么名人,要不崔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太婆看见崔伟在那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葛洪是谁,似乎有些失望,便又补充了一句:“葛洪是有名的神仙,是葛玄的后人,你竟然不知道?”

    老太婆看到崔伟还是想不起来,不禁有些抓狂了,自言自语道:“不会是我认错了吧?”便又问崔伟:“你是不是叫崔伟?”

    崔伟一听,上下打量着她,心想:原来是来算命骗钱的,不过她居然能够一下子说出我的名字,也算不容易了,便点点头。

    老太婆又自言自语道:“没错啊,怎么回事。”

    她蹭近了一点,又对崔伟说道:“我姓鲍,就是鲍鱼捞饭的鲍,我的父亲是南海太守鲍靓,别人都叫我鲍姑的噻!”

    可是崔伟还是想不起来,自称鲍姑的老太婆忍不住口出恶言:“日本人,什么都记不住了,算了噻,把东西给他随便他好咯!”

    便把手伸进怀里掏了一阵,她的衣襟这么一掏就敞开了,崔伟看到她一对吊吊的老年人的rufang不禁有些恶心。

    鲍姑却恍若无事,她很神奇地掏出一根香来,递给崔伟,道:“给你这根艾,点着它想有什么就有什么了噻。”

    崔伟一把接过来,随便放进自己的包里,转身就走,心里想着终于摆脱这个怪老太婆了,浑身都轻松起来。

    其实如果说到葛洪,实在是历史上有名的名人,他字稚川,著有道家名著《抱朴子》和《神仙传》,崔伟不认得他,只能怪他不学无术,平常看玄幻小说看得太少。

    葛洪的祖先葛玄,也是很厉害的,《道藏》中说他飞升后在天上任“太上玉京太极左宫仙翁”一职。葛洪的老婆鲍姑,是南海太守鲍靓的女儿,鲍靓精于医术和炼丹,他把这些本事都传给了葛洪,还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葛洪为妻。

    说起鲍姑,也是鼎鼎有名的,她精于灸术,唐朝的时候,她给一个叫崔炜的人一些艾,结果崔炜就靠成这些艾成了大富翁娶了漂亮老婆还学得了长生法,实再是幸运得不能再幸运了。

    好了,我们还是回过头来说现在这个崔伟的故事。

    他从鲍姑那儿得了根香之后,也没在意,随便往抽屉里一扔,很快就把这回事给忘了。

    一直到清明节的时候,他想起要给奶奶上香,但成都的超市里都没有香烛卖的,平常清明节前几天都有人骑着自行车沿街叫卖,崔伟觉得隔清明节还有好几天,一直没想到要买,等到清明那一天真要买的时候,街上早就没有叫卖的人了,他要买香烛还要到文殊院或大慈寺去一趟,他懊悔不已,突然想到抽屉里还有一根香,虽然按理上香要上三根才好,但现在只有一根,只好把这根香点燃了给奶奶,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他屋子里还堆着很多平常喝空的纯净水瓶,就用小刀割了一个瓶底下来,做成一个杯子,里面放一点米,从抽屉里找出香来点燃了,他也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拜才好,就对着门口拜了拜,把香插在杯子里,靠窗放着,不过他点香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心里想的是那个美女同事聂鄞能坐到自己对面就好了,不过反正他的奶奶生前一直都是宅心仁厚,想必也不会因此怪罪他。

    崔伟是在一个旅游杂志里做编辑,编辑部是在顺城大街熊猫城对面的一幢大厦里,老板是一个搞房地产发了财的暴发户,钱多了无聊,就弄了一个旅游杂志装文化人,装就装了,偏偏又要不懂装懂,结果弄得杂志半死不活死气沉沉的,要不是看他薪水不错编辑部里美女众多崔伟早就跑毬了。

    今天一进编辑部,就看见那个崔伟早就垂涎三尺的美女编辑聂鄞竟然真的搬到自己的对面来坐了,只见她香汗细细娇喘吁吁,正在忙着往崔伟对面的办公桌搬电脑和书,崔伟心中窃喜,急忙上前去帮忙。

    聂鄞抱怨道:“老板今天发神经了,一大早就让我搬到你对面来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聂鄞今天穿的是一件低胸缀银片的红色T恤,崔伟一边帮着搬电脑机箱,一边斜眼偷窥聂鄞弯腰时无意间露出来的诱人乳沟,一边欢天喜地跟着她低声地骂着老板是“胎神”。

    好不容易忙完了,崔伟心想,现在美人在坐,天天活色生香,如果我的底薪又能提到三千元一个月,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跳槽了。

    这时就听见老板在喊他:“崔伟,你过来一下。”

    崔伟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不会是让我搬到聂鄞原来的位置上去吧,那我刚才可就真是白欢喜一场了。

    他进了老板的小办公室,战战兢兢坐下,偷眼看了看老板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异常。

    只听老板道:“崔伟,你最近一段工作做得不错,你的底薪现在是多少了?”

    崔伟汗了一下,原来他竟然还不知道我底薪是多少,他回答道:“两千。”

    老板道:“这个月提到三千吧,以后继续好好干,我会提拔你的。”

    崔伟大喜过望,平常自己工作虽然不能说是吊儿郎当,但是也谈不上有多努力,老板莫名其妙地提自己薪水,看来真是吃错药了,不过不用管那么多,反正是好事,他道谢出门,回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琢磨着提薪的事,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原因。

    这时抬眼又看到聂鄞正捏着一叠文稿从打印机那边走过来,一对rufang虽然有乳罩托着,仍然像小白兔一样一蹦一蹦的,崔伟忍不住又想:“唉,这样的美胸,能让我摸一摸就好了。”

    刚刚这样想罢,正好聂鄞走过来,不知怎么的高跟鞋一歪,人就直直地朝着崔伟倒下来,崔伟下意识地伸手上去一扶,不偏不倚的,就扶在她的一对rufang上,只觉柔软腻滑,崔伟便如大热天里刚踢完球渴了半天终于喝到一口冰柠檬茶一般,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得连脚也软了。

    聂鄞急忙扶住崔伟椅子的扶手,撑起身子来,娇嗔地瞪了崔伟一眼,骂道:“色狼,还不快点帮我把东西捡起来。”

    崔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弯下腰帮聂鄞捡掉在地上的文稿,聂鄞也蹲下去捡,崔伟一弯腰,正好看见她的半截酥胸,不禁又愣了愣,聂鄞如何不知他又看到了什么,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两人一阵忙乱,总算是把东西收拾好了,崔伟重新坐定,不禁想道:之前聂鄞换位置和提薪的事也就罢了,只怕只是巧合,但是这个摸胸的事,刚刚想到,聂鄞就自动送上来,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

    突然又想到那个老太婆似乎曾经说过什么把香点起来想什么就有什么的话,难道竟然是那根香的缘故?如果是这样的话,只需要再试验一下,就能确定,不过,这回应该用什么来试验呢?

    这时不由自主地想到,老板这么可恶,能够让他阳萎就好了。跟着却又明白过来,要试验的话,就一定要找那种很难实现而且实现了自己马上就能知道的愿望,他又想了想,嗯,要是自己的招行帐户里现在能够有三千块钱就好了,这样就能把信用卡里欠的钱还清。

    想罢,他就上网登录招商银行的一卡通帐户,发现帐户里果然多了三千块钱,而且还是在一分钟前刚刚转过来的,他一下子就懵了,这么说自己真的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不禁有点后悔刚才怎么不是想的要三千万元,又想到这个世界说不定还是有因果报应的,自己现在要了太多不该要的东西,以后遭报应就麻烦了,跟着就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那根香现在还在家里燃着。

    他马上就跳起来,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疯狂地向外跑去。

    既然这根香这么灵验,当然要好好利用才对,不能随便地把它燃完了,一定要想清楚了自己最想实现的是什么愿望再把香点燃,现在自己竟然随随便便地把香用来实现摸女人的胸和让老板阳萎这样的愿望,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一边拼命地摁电梯,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大脑里有点麻木的感觉,要知道,就算是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也不能跟这样的事情相比啊!

    他跑到楼下去拦出租车,但是这时正是上班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一时哪里拦得到,他在路上拼命招手,但是根本就没有一辆出租车是空的,正在着急的时候,突然想到香不是还燃着的吗?便默默许愿道:马上有一辆空的出租车来到我面前。

    果然,还不到半分钟,就有一辆空车开过来了,他急忙招手让车停下,正在上车的时候,猛地一拍脑门,嗨,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那直接许愿让香马上就自己自动熄灭,不就好了么?

    他急忙把愿许了,但心里自然是仍然放心不下的,他坐出租车回到玉林东街,砰砰砰地三级一步跑上楼,打开门冲进屋里一看,香果然已经灭了,不过也只剩下中指那么长的一截了。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让心跳缓和下来,一边把香从纯净水瓶做的杯子里拔出来,用报纸小心地包好,放进抽屉里,想想又不放心,又取出来,放在了枕头底下,又想想,担心自己睡觉的时候会把它压坏了,便还是从枕头底下把香摸出来,用一本书夹着,重新放进了抽屉里,才慢慢地出门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