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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fjhfn点梗 婚后主线纯剧情

    真是个多事之秋。

    四十五岁,徐度一结束了任期回到明京,和车瑟瑟举办了婚礼。

    车瑟瑟是有点想要后代的,靠着母亲与丈夫的奋斗她成了二代加关系户,反正工作升职不会因生育而耽误,不如趁着她还年轻生一个和叔叔的孩子。

    她自认长相七八分,当然是淡妆过后,但她打心眼里觉得她家徐度一实乃常青树,越老越见昳丽。

    宝宝的话,继承两个人的基因,应该会很好看吧。

    然而婚后近二年,短效停了,性事频率正常,昭告天下地备孕,车瑟瑟的肚子也没有任何动静,连车浔都时不时催上两句,有时拉她到娘家房间,避了和由熙和她说,要去医院查查啊。

    单方面指的是徐度一,车浔基本不认为自己女儿会有什么问题。当年她二十六七,一取消避孕就怀上了,两年半生了一儿一女。

    她姑娘还不到二十五呢。

    要有问题也是这个便宜女婿有问题。

    和由熙为国争光拿回两枚世界最高赛事金牌,退役娶了个中产家小十一岁的漂亮女子还被人艳羡连连。更何况车瑟瑟足足比徐度一小了二十二岁。

    车浔最想不开的就是她好好的姑娘干嘛十五演一出卖身救母,白白让徐度一这个老处男占了大便宜。

    车瑟瑟没有母亲那些小九九,对于母亲明暗来回刺她老公只觉不爽。她想的是,该查就查 ,都查一下。

    新婚燕尔,她发觉徐度一对留后并不热情,对于不加任何干预的床事甚至表现出抗拒。两三次之后他仍旧说这事听她的,但车瑟瑟一定要揪着他说清楚,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不喜欢。

    于是她第一次听到了自家老公悲惨童年的始末。

    徐度一说,他曾经想过,用以后让他和她的宝宝随母姓来劝慰自己,但是一旦念及这个孩子流着虐待他的人的骨血,就会感到背脊隐隐发凉。

    车瑟瑟想笑又不敢笑,想哭又没难过到那份上,叔叔为了不给人渣老爹传宗接代,竟然从未想过要给孩子姓徐。这么大的人了,想法还这么单纯而离奇。

    她所不知道的是,徐知树不止一次险而杀死他的长子,徐度一愤怒时曾对前大权者耳光相向,幼弟徐景颐小学时便伙同他人霸凌同学最终引发命案。

    徐度一尚且可以克制不因爱国情怀冤懑难平之外任何原因使用暴力,可他自觉多半会娇惯小孩子,搞成什么样也说不好。上一个娇养大的例子就在他身上靠着呐。

    车瑟瑟自律是真自律,摆烂也是真摆烂。

    他一度为她升学考的选择而纠结。

    羊覆雨当年笑劝他,“你是在挑老婆,又不是养孩子。”

    羊覆雨可以接受女高男低的婚姻,是因后台稳固,荫蔽无穷。

    车瑟瑟十七八岁时,他还没打算和她走下去。她要放弃正常高中升学考考那么个破学校,他自然会用长辈式的关怀思考这件事:不能因为和我固炮过几年掰了,就把自己人生毁了。在一起我可以助你,不在一起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怎么办?

    当局者迷。似乎就他一个当局者。

    羊覆雨一直认为他栽了,车瑟瑟也迷之自信。

    结果他不但娶了车瑟瑟,还容忍她不上进。她当年信誓旦旦说的考直博也没考,想当教授也没当。走她母亲的老路,进了单位不如意就折腾,现在到曾原手下干活了。

    刚到五点,她说:

    “曾室长,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下班了。”

    “行,车组长,替我跟徐哥问好。”曾原正素着颜和女朋友在室长办公室吃晚饭,从丰盛盒饭里抬头,笑得阳光满面。

    “怎么回来这么早?”徐度一系着长围裙开门,替她把公文包挂到楠木衣帽架上。

    车瑟瑟实话实说,他斥了一句曾原,“他也不注意点影响。”

    他回过神,车瑟瑟跪在背后床上,搂着他揉他的胸。他把贼爪拿开,她换到另一半继续,放轻声音, “老公,现在还早,我们去医院查一下,看是我不孕,还是你不育,好不好?”

    徐度一面色僵硬。他最佩服她的就是,在一起十年,她还能这么活泼。

    他是真的恐育,真落个不孕不育倒得个清静。但,……

    还没等他脑补车瑟瑟会有多难过有多折腾,她就拉着他手下床,一溜烟跑到门边。

    “等等,我换个衣服。”徐度一看着车瑟瑟的衬裙说。

    到了医院异常顺利,车瑟瑟这几天符合条件,该做的项目都做了。徐度一更不必说,平生第一次jingye检查。

    因为临近下班,让他们明天来取结果。

    第二天是工作日,徐度一上午先拿到了他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他本以为会收到第二个“一切正常”。

    等她下了班,他将医生的话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转告她。

    他没想到,妻子第一句是,“早知道这样,那几年短效白吃了。你不知道按时吃药有多烦,还得瞒着爸妈。”

    徐度一站着抱抱她,却很有种惭愧,她长久的撒娇撒痴给他一种错觉,还以为她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小孩子,可以随意欺负的,并不归在社会上相处的“女人”之列的。

    后来,车瑟瑟带上点压抑的哭腔——

    “你说我怎么办啊?是先手术试试,还是直接试管?”

    “我们不生了。”

    “啊?你别想给我逃。我也不是受不了苦。”她自认是了解徐度一的,这事对他是缩回壳里的好时机,另一方面才是心疼她。

    “我们不生了。”他低下头,认认真真对车瑟瑟说,眼睛里是已经化开的阴翳。

    不等她说什么,徐度一又拥上她的腰再松开,用每次迎接她回家的语调说,“吃饭吧。”

    车瑟瑟扫了一眼那一桌子菜,把嘴挂起来回卧室躺下了。

    “不想吃。”

    他失笑,跟回去,坐在她身边,“我今天补了个老番,看到里面的草莓蛋糕模样很周正,就给你做了,要不要吃一点?”

    虽然现在完全潜入的全息游戏都已经面世,现充依然是现充。

    车瑟瑟这种10后现充,有时陪徐度一这个95后老二次元看看番已经是极限,关爱老年人。

    没心情的时候也没兴趣听他说这些,虽然事后总会道歉。

    “我是个成年人,你凭什么……”她止住,“对不起,叔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哄小孩?”

    车瑟瑟冷静下来,“我是说,老公,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工作上的事求到你我已经觉得很惭愧。以后家务也让我多分担点吧,我不想在这个家失去位置,什么都做不了。”

    “孩子我也想清楚了,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逼你。我答应你,不生了。”她仰起头,踏踏实实地对徐度一说,没有愤怒和悲伤。

    徐度一眼中,十五岁的车瑟瑟和二十五岁的车瑟瑟重合起来。

    她一直是懂的,只他想要付出更多一点,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那先吃蛋糕,我去拿。一会我慢慢跟你说。”他领会地浅笑,四两拨千斤,端来一小盘三角形的奶油草莓蛋糕,冰镇后甜香隐约。

    “我不吃。你说吧。”车瑟瑟这会完全不生气了,为刚刚的剖白害羞开了,怎么能弄成那种说正事的样子啊。要让他也正经说,不然岂不亏了。

    徐度一可不解风情,燃起奇怪的胜负欲,他做的东西,还有不得她欢心的时候吗。他干脆把她抱进怀里,挖一小块奶油投喂,车瑟瑟犹豫了一下,就往他两腿间坐了坐,拿过勺子和盘子乖乖吃起来。

    “我知道,没有孩子,等我走了,你以后的生命还很漫长。可是你也为我想想,我和你结婚四十五,即使那时候有,等孩子十五,我也就六十了。怎么带。”

    不是草莓的季节。车瑟瑟腮帮子鼓鼓的,把熟的一块草莓自己吃了,半生的恋恋撇净奶油舀到徐度一嘴边。

    他吃了一口酸,轻轻报复地搓了搓她小肚子,带出笑腔接着说——

    “大约八九年前,我路过一所初中,听到几个小男孩讨论,我爸三十几,我妈十八岁就有了我,后来她不上学了还是继续上了。你们mama都至少三十多了吧,我爸快五十了,我妈才刚三十。具体内容记不清。语气里完全是对父亲的得意,对母亲非常看不上。一个男孩子侮辱生他出来的母亲,其他男孩子在旁边笑。和你结婚以后,我时常想,如果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你经历那样的境地,也不希望我选择你的决定被质疑。”

    车瑟瑟抿掉匙面香甜的奶油,想了想:她对母亲车浔,知道她给人做情妇,知道她捞了那么多钱,同情她,想要保护她,却唯独没有尊重。

    “这很正常。女儿也一样。”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徐度一胸膛。

    “我们都清楚,那和年龄无关。”他不接她的话,说下去。

    并非什么值得讴歌的爱情,车瑟瑟如今很明白为什么最初徐度一会同意她单方面的性交易邀请。

    能够毫无风险地享受性交,“毫无风险”,对他太重要,也太有诱惑力。是因为她母亲的处境,而不是因为她年纪小。

    她想,此后他会爱她,而是由于她身上一些更重要的东西,甚至背离于幼态、天真与不成熟的东西。

    “我真的还是害怕。不是说知道它是什么,会怎么样就会不怕的。所以……”徐度一沉吟着,艰难地将字吐得稳当。

    背对着看不见神情,车瑟瑟鲜见徐度一这幅脆弱的模样,知道他要道歉,截住他承诺:“以后就算没有宝宝,我也不会让你再害怕了。”

    徐度一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就这样过了一会,直到车瑟瑟吃干净最后一口浓郁的奶油配消化饼干碎,他才含笑开口,“我那个便宜弟弟徐景颐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天他中考,我碰巧到明月楼办事回来,经过一中那个考点,他考完一门出来,看到我,说‘怎么是你,我妈呢?’又说‘等我妈像你这么老,就有心了,她没有心。’”

    徐度一又描述了徐知树在他身后,招招手把徐景颐拉过来,训他“怎么跟你哥说话呢?”,又连忙给他让路,装作见面不识。

    他见过同父异母幼弟的母亲,比他小不了几岁。

    车瑟瑟乐了,“你们还真是一家子好货。”

    徐度一也笑,“怎么就是一家人呢。”

    她从他腿上跳下,趿着他的木底拖鞋去厨房冰箱找另一块草莓蛋糕,随手抓个新勺子。

    “老公,我知道你是出淤泥而不染。”车瑟瑟嘻嘻笑着喂他,回他刚刚的话。

    他尝到一口金属味,甚而闻到金属味,是最近买的打算装冷果汁的铝壶配的铝匙,还没清洗过。

    “真的很好吃,是不是?”她细声软语。

    徐度一忍了忍,把那口蛋糕胚咽下去,也把一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嗔怨咽下去,笑说好吃。

    遥想当年,年龄一字开头的车瑟瑟还会自己做饭,转眼再过一个月就是二十岁正半,连餐具干不干净都分不出来。

    他收了盘子,推到床头柜边,出手将她掀翻到床中央,“等下做完,我们再吃饭。”

    今天闹成这样,她只有应好的份,也只想应好了。